浅浅的笑容气息打在她脸上:“木头,我们这是和好了吗?”
眼睫毛抖了一下,当那片阴影朝着她脸上罩过来时她眼睫毛又抖了一下,他的手指落在她鬓角处,往下移动轻轻托着了她的下巴,顺从的昂起脸调整出最佳的接吻角度,在他的唇贴上她的唇时她闭上了眼睛。
在霍莲煾住院的两天里每到晚上康桥都偷偷溜到医院去,由于霍莲煾肩膀上的伤导致于他们的接触仅限于接吻爱.抚,一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如此刻他们躲在浴室里,这已经是她第四次给他弄了,如前几次一样他没有控制好他自己,一下子滚烫的液体落在她手上,那一个时刻即使那两张脸红红的,但已然没有第一次时的那种惊慌失措了,在那声牛仔裤拉链声响起时她打开水龙头,手伸到水龙头下,他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若干的洗手液由经过他的手抹到她手上,他低着头轻轻搓着她的手。
那一刻,已足够,康桥想即使五十年后她忘记很多人忘记很多事情,但这一刻,她永远会记得,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个人。
第三天,霍莲煾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个晚上康桥和霍莲煾偷偷溜出家,来到斯里巴加湾的地下电影院,每一个城市都有着那么一种板块,处于上流社会的人在提及这样的一个版块时会一辆茫然的模样: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而寻常老百姓们提起这个版块时肆意张扬,津津乐道,可实际上呢,实际上一到晚上,这里穷人富人都有,谁都不认识谁但几分钟之后就可以达到勾肩拉背的交情。
现在康桥和霍莲煾就处在这样一处版块,这里最有名的是地下电影院,地下电影院播放的大多是一些18.禁。
莲煾少爷在买电影票时露陷了,这里买电影票都需要出示身份证,但凡十八岁以下的一律免谈。
当时康桥就站在霍莲煾身边,她光顾看周遭的新奇玩意导致于她忽略了这个状况,售票员是一位马来人,马来人一般眼睛凸起,眼睛越大看人的眼神看着就越凶,被那位马来人一瞪,康桥迅速出示身份,嘴里说着:我二十。
话音干落,就惹来排在康桥身后年轻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那位边笑边和康桥说:刚刚你进来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叫做什么名字,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起码我的岁数可以给你买到你想看的电影,我……
还没等那位说完,霍莲煾就一脚踹了过去,再之后,他拉着她的手逃离那片区域,沿着停车场一直奔跑,然后他们来到卖高仿品的夜间市场,她戴着他给她买的据说是古罗马时代女人的手镯坐在那位画肖像的画手的板凳上,按照画手要求的那样两颗头颅紧紧依在一起。
画手剪着中长碎发,三十岁左右,男性,亚洲面孔,很健谈。
闲聊间画手问起了他们的年龄,在画手提及年龄时康桥很明显感觉到霍莲煾紧绷的身体。
然后他拿出莲煾少爷的那种派头,气势汹汹: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也是她刚刚出现时就注意到她?你也想知道她的名字,你也想要她的电话号?
呃——
画手被霍莲煾气势汹汹的话问得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看着康桥,康桥暗地里用膝盖撞了撞霍莲煾,干咳几声,清了清嗓音,说:我二十,他……
霍莲煾迅速接过康桥的话:“我也二十,我们刚刚看完一场成人电影。”
面不改色回答完画手的问题之后,他拿起一本画册遮在康桥和画手之间,冷声:“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不要再喋喋不休,赶快画你的画。”
霍莲煾说的“我二十,我们刚刚看完一场成人电影”使得康桥从肖像画画完之后就开始笑,就这样一路笑着来到停车场。
坐在车上时她还在笑,和康桥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霍莲煾,从肖像画画好之后他就板着一张脸,康桥笑得越欢霍莲煾的一张脸就绷得越紧。
最终,忍无可忍,霍莲煾拿起一本杂志狠狠拍在她头上:“有什么好笑的?”
康桥停住笑声,捂着嘴,用手掌遮挡住自己抑制不住扬起的嘴角。
“不许笑。”霍莲煾声音气急败坏:“康桥,你笑起来就像那种蠢透了的村姑。”
哦!手垂落,抿着嘴。
差不多一分钟过去。
“生气了?”霍莲煾脸朝着康桥凑近。
康桥一动也不动。
表情不自然看了周遭一眼,霍莲煾这才用一种勉为其难的语气说出:“我收回刚才的话。”
康桥瞪着霍莲煾。
“又,又要用你那双死……”说到这里霍莲煾停顿了下来,片刻:“好吧我纠正,康桥笑起来不是蠢透了的那种村姑,而是很可爱的村姑。”
紧绷的脸松懈了下来,微微敛起的眉头也开了,可还是不愿意松开抿着的嘴角。
她眉头开了他眉头却是紧锁了。
他伸手摆正她的脸,细细瞅着,她瞪他:混蛋你想干什么?
他继续看着她的脸,看着看着,渐渐的脸上表情写满了不高兴,开口,说:
“坦白说,在电影院那里听到类似于‘你刚刚出现时我就注意到你’这样的话我觉得有点扯淡,一般那样的话只针对长相漂亮的姑娘,可……”
“我刚刚发现那位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而且……”莲煾少爷语气可郁闷了:“而且越来越有道理的样子。”
也就是说莲煾少爷承认了她是那种会让男人们说出“你刚刚出现时我就注意到你。”的漂亮姑娘了。
心里乐开了花,可还是很贪心,想听他说出一些像现在这么讨人喜欢的话,于是,继续抿着嘴。
如果上一秒康桥还认为霍莲煾刚刚的那番话是哄她开心的,那么下一秒她就知道霍莲煾刚刚说的话没有半点讨好她的成分。
他真的因为她有可能朝着漂亮女孩这个标签靠近在郁闷,这样更好,真的,她心里更喜欢这样的。
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他说木头你不要太得意,那些人一看就是土老帽。
睚眦必报的莲煾少爷由电影院事件联想到他生平第一次在干架这方面落下风,他说木头我得想法子毁掉那个电影院。
不不,她可不愿意让他去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
“不行。”她提高声音。
“怎么?”霍莲煾的声音比她还要高:“舍不得满足比虚荣心的地方了?”
艹!
“我想让你明年再陪我去,明年你就可以拿着身份证买到票了。”康桥一本正经说着。
他看着她:“你很想看那种电影?”
点头。
“那等明年看完电影再想法子。”
康桥咧嘴,瞅着霍莲煾笑,他们明年还要在一起。
拍了拍她的额头,他回以她微笑。
他们在彼此眼眸底下看到属于他们笑着的模样,青涩懵懂,好像懂得很多的样子可实际上也许什么都不懂。
就仿佛她还是那个偷偷穿了妈妈高跟鞋第一次去参加聚会的女孩,而他是那个某天从爸爸大衣口袋里翻出烟,偷偷抽了第一口烟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