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晚风,终是带着应有的凉意。
它展开臂弯热情的拥抱行走至清冷街道的上官婉情,戴上连体衣的帽子,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套,双手环胸只希望可以贴近衣服让自己暖和些,不在受寒风的侵袭,让沉重的心再度回温,这冷风不但没能让她清醒,心反而更乱了,就像一团纠缠不清的麻线。
在月光的陪伴下慢悠悠的走进楼道,没有了肆虐的风作祟,上官婉情这才向后一仰将连衣帽甩落,用手随意的整理着头发,有一会儿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其实无关风月如何,那里来的那么多借景抒情的感慨,说的简单点就是心情不好见什么都好像跟自己过不去,说白了就是庸人自扰,上官婉情即便心理年龄在大,她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心里也终究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唉。”低眸停在电梯前等待,顺便用这间隙捋平紊乱的情绪,“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上官婉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
“回来啦。”
“嗯。”上官婉情微笑的应了声,褪去运动鞋换上家居鞋,就如同往常一样,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方姨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演员的事已经确定了吗?”
“经过我和顾城的慎重考虑已经暂时确定了,明天打电话让他们来公司谈签约。”方姨从包中翻出两份资料,伸手递给了上官婉情:“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好。”上官婉情接过资料就翻看了起来,但步子却没有停下:“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您也早点休息。”
“嗯。”
关上房门的上官婉情并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床边,如果被放倒的稻草般倒下,然后慢慢的将自己卷缩成一团,犹如一个孱弱的婴儿,看上去很安静很无力又很脆弱,可手中的资料被她用力的攥着,生出了皱褶。
从黑夜至破晓,是漫长的黑暗,上官婉情感受着凌晨的第一缕光从一个角落扩散至每个角落,直至身体有了暖意这才舒展开身子。
晨跑、吃早饭、去工作室,生活依旧按照原有的轨迹进行着,但自昨日信寄出之后,上官婉情便知道一切不可能在这么简单了,她也明了自己的心境已经有了微妙的转变。
她也总算是步入了本该属于她的轨迹,一步一步的将那群人拉下深渊,一步一步的挣脱系统给她围得牢笼,那时候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饱受愧疚仇恨的精神会得到救赎,这副本不属于自己的躯壳才会属于她,到那时候她便是自由之身,才有权利说……
我要重新开始,过属于我的人生!
她的人生不是替原主完成她的执念,不是一直生活在前世的阴霾与痛苦中,不是按部就班的完成系统颁布的任务,她的人生应该是被阳光普照而十分温暖的,她可以全权支配的,可这对于现在的她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一个美好的愿望。
然而,也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不曾停下脚步。
她相信否极泰来这句话,所以她相信未来的日子会更好。
“早。”
陌生的嗓音打断了上官婉情的思绪,循声望去,工作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名男子站在了外头,见众人看向他,他憨憨的挠了挠脑袋看上去似乎有些羞涩。
“我叫木然,今早接到电话我就来了。”说着又挠了挠毛茸茸的脑袋,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不确定的问道:“我是来太早了吗?”
“木然?”上官婉情从位置上起身自言自语般的喃喃了一句,转身来到方姨的工作桌,拉开第二个抽屉,用余光不着痕迹的将这个叫做木然的男子上下打量,嘴上温和的回应道:“本来时间应该定在今天下午或明天的某个时间段,应该是在方姨在的时间段。”
木然身高目测在一米八左右,因为消瘦的关系看上去会比顾城的结实来说看上去会修长些,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和较乖的卷毛发型让他显得有些可爱,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俨然就像个洋娃娃,憨憨的笑容让人有一种邻家弟弟的感觉,可上官婉情却是想到了一只小绵羊。
“当时太激动,可能没注意听。”木然抓耳挠腮,干巴巴的笑着,似乎想消除自己将自己所置身的尴尬处境:“那我下午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