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皇上应是真心爱慕,亲眼见心爱之人与旁人交颈合眠,该是何等痛苦。而他却极力掩饰,未在朱由校面前露出一丝可怜之态。
张嫣由衷说道:“确是无妨……”张嫣遇上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她不知该如何称呼永寿,总不能像称呼寻常宫嫔那样叫他“妹妹”,若是叫高公公,又不太合适。
永寿察言观色,立即解围道:“娘娘同皇上一样唤我永寿吧。”
张嫣笑着点点头:“永寿,你不必自轻,却和皇上显得生分了。”
永寿闻言,感激地看了张嫣一眼。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许多闲话,起初张嫣顾忌朱由校的皇帝身份,十分拘谨,但很快她便发觉朱由校十分没有帝王的架子,反倒如同民间寻常人家的少年一般天真纯粹,话语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高永寿也是一幅习以为常的模样。王安曾说朱由校从未读过书,看来果真不错。
他虽略显呆笨,却是难得的胸无城府之人。即便坦荡可以装出来,但他如此明亮直接的眼神,绝对是无法伪装的。张嫣感到宽心,嘴边笑意慢慢多了起来,只是担心地下有人窃听,暗暗引导对话的走向,避免涉及到前朝后宫的情况。
三人聊得兴起,直至后半夜困意袭来,才不得不停下。
朱由校想让永寿也睡到床上来,这想法极荒诞不经,永寿极力拒绝,最终朱由校还是拗不过他,由他去卧榻上睡了。
张嫣闭着眼睛,久未能入睡。
今夜过后,在后宫的日子,才算真正拉开序幕。
她如今是整个内廷中位分最尊的女子。
然而,客印月在虎视眈眈,地底宫殿神秘莫测,朝堂上势力暗涌。
今后在后宫的日子,想来不会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