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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陈轻有些郁郁寡欢,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夏东柘的手机号。积极的大a早替她从川天椒那里要来了号码,她不开心的理由是因为……为什么发生的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呢?为什么夏东柘就不能像老赵那样,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呢?为什么每次她去办公室,他总是不在呢?
“白美了吧。”大a搂住陈轻圆圆的肩,感叹。(白美了:美的意思等同“想的美”里的“美”。)
“也没有吧。”陈轻搓着手,构思着还有什么可以让她觉得自我安慰的理由,“至少军训时,导员总要跟着的吧。”
“那倒是。”大a点点头,没忍心点破。
军训场,众目睽睽、大庭广众的,陈慢慢真指望能和辅导员发生点什么,那她绝对是一个壮士了。
可还没到军训的日子,陈轻便意外地接到了夏东柘的电话。
握着听筒,陈轻深深地吸了下气:“夏老师,找我什么事?”
“你们班的新同学来报道了吗?”
“还没。”
“知道了。”
夏东柘准备挂电话,动作却因为陈轻一声“等等”戛然而止。
“还有什么事吗?”他看了眼身旁的人,侧了侧身。
“你原来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是空号了?”
“就问这个?”夏东柘有些想笑,“我手机丢了,就把原来的注销,重新申请了一个。”
“可以补卡啊……”
“还有什么事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的夏东柘对身旁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没事我先挂了,有事要忙。”
“没有,我就想说,你原来的号我记得比较牢……”
忙音声中,她不知道夏东柘听没听到她刚刚的话。
“不过,你的新号码我也会记牢的。”挂了电话,她握拳自勉。
也是在陈轻接到夏东柘电话的一天后,一条小道消息在临床大一生里不胫而走,后知后觉的陈轻直到午饭时间才听到了口风。
“新同学来了?在哪儿?他的军训服还在我衣柜里呢,明天就开始军训了,我得把衣服给他。”
大a瞪了陈轻一眼,“陈慢慢,这不是关注重点好吗?”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一个插班生,包括报道、注册、宿舍安排都是校方一手安排的,这很说明问题啊!”
“什么问题?”陈轻舀起一勺蘑菇,放进嘴里,“蘑菇有点老。”
“什么问题!”激动的大a栖身过来,拎住她的耳朵开始吼:“说明这人有背景,弄不好就是个高富帅二代!隔壁班的人早谈论的热火朝天,就你还这么一脸淡然。”
“陈慢慢心里就一个夏老师。”川天椒嚼了嚼口中饭菜,“赞同”的点头,“大五岁的蘑菇,是老了点。”
“吃饭时说话容易消化不良的。”不管川天椒的话是意有所指,揉着耳朵的陈轻低下头,兀自慢慢吃着饭。
人这一生,难免不会为了一个目标去奋斗,只不过陈轻的目标是个人而已。
夏东柘……夏东柘……陈轻一天天念着他的名字,终于等来了军训这天。
燥热的空气里,陈轻站在操场上悄悄抹了抹脸颊上的汗。余光撇到的地方,同学们东倒西歪站着,好像一屉才出锅的粽子,冒着烟、搭着头。作为粽子里的一员,陈轻尽可能让自己站直些,只因为他们的队伍前方,同样身着迷彩服的夏东柘也站得笔直。
身旁的坐地户不满的嘟囔:“哪见过这样的军训,不练队列,不走正步,光罚站!”
抱怨立刻得到不少人的相应,粽子帮集体摇摆起来。
“安静!”
吼声和着踏步声由远及近,前一秒还抱怨不断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坐地户看着直直立在她面前的军人教官,神情讷讷的。
“有什么情况需要报告?”
“报告,我不明白其他系的学生为什么不用像我们这样,训练这么久!”被逼上梁山的坐地户扯着喉咙喊。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的问题,训练延迟十分钟!”
啊?人群里嘘声一片,可再没人敢说什么了。
这种天,多站一秒都是煎熬。
“以后想留在医生行的就好好站着。”就在大家把怨气憋在肚子里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说了话。
陈轻抬起头,远远地看向夏东柘。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改为面向他们站着了,帽檐遮住他半张脸,连带遮住了他的表情。陈轻只见他好看的唇形一开一合。
“除非你想一场手术排两张床,一张给病人,一张给体力不支的你;病人来闹,医生不能还手,要么挨揍要么跑,跑你也没体力跑,只有挨揍的份,挨揍也不会挨,被揍了一脸熊猫眼;抗震抢险更不敢派你去了,你去了人没救几个,自己先倒了。你们想这样吗?想这样的可以离开。”
夏东柘双脚并立,身姿迷人而挺拔,蓝天白云下,陈轻忍不住叫了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