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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很喜欢纪晓棠的性格,她拍了拍纪晓棠的手。
“这珠子叫做长生珠,算不得太珍贵的东西,不过却是天下独一份儿的。你既然戴上了,就不要再摘下来,贴身戴着,也不必给人瞧见了。”秦敏嘱咐纪晓棠。
秦敏说的很含蓄,但是纪晓棠却知道,这珠子不仅珍贵,而且还是秦敏十分珍爱的东西。秦敏将这串珠子送给她,就代表接受了纪晓棠,也同意了她和祁佑年的关系。
纪晓棠心中这样想着,就郑重地应下来,也决定,从今往后,要一直将这串珠子戴在身上,再也不分离。
或许,这串珠子将来还可以当做传家宝,传给她的女儿或者儿媳妇呢。
这么想着,纪晓棠突然觉悟,她似乎是想的太远了。
祁佑年一直看着纪晓棠,就看到纪晓棠又红了脸,虽然不知道纪晓棠在想什么,但没来由地觉得欢喜。
纪晓棠将珠串往腕子上捋了捋,正好用袖子遮掩住,这才抬起头来,正对上祁佑年深情且喜悦的眼神。
带她来见秦敏,却在之前一直对秦敏的身份保密,这正是祁佑年送给她的大惊喜。
如果秦敏肯给他们做主,那么长宁似乎也不是无法逾越的障碍了
纪晓棠读懂了祁佑年的眼神,微笑着轻轻点头。
“老了,老了……”秦敏坐在两人的中间,看着两个年轻人来回交换眼色,就故意笑着叹道。
“祖母才不老。”祁佑年这才收回注视纪晓棠的目光,对秦敏笑道。
“是啊,而且祖母还是寿星下凡,一定能长生不老。”纪晓棠也跟着说道。
“你们两个小孩子,嘴巴一个比一个甜,就会哄我老人家高兴。”秦敏被两人哄的十分开怀,笑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阿佑早就跟我提起过你。怎么你进京来了这么久,也不曾来看我?”秦敏就跟纪晓棠闲话。
纪晓棠就说了自己如何百事缠身的话。
“阿佑也没有告诉我,是祖母住在这里。我只当是阿佑安排了人,怕我遇到危难。要为我解围的,因此一直不想动用。如果知道是祖母,我早就来了。”
这是实话,不要说秦敏是个相处起来令人愉快的老人,就单单她是祁佑年的祖母。且与祁佑年祖孙情深,纪晓棠就会爱屋及乌,希望早点儿跟她相识,并尽量多一些相处。
“祖母,这件事确实是怪我,没有跟晓棠说清楚。”祁佑年也说道。
秦敏就用手指,轻轻地戳在祁佑年的额头上,眉眼间都是宠溺。
“不怪你还能怪谁。都怪你,我今天才认得晓棠,否则早就得了这个知己。我的画也不用寂寞了这么久。”
“都是我的错。”祁佑年笑着赔礼,“祖母尽管罚我。”
“好,那就罚你替我去提水。”秦敏立刻就道。
祁佑年痛快地答应了。
秦敏就带着纪晓棠起身,出了屋门,到廊下坐了。
廊下两口巨大的大肚水缸,里面都还剩下半缸水。这样的水缸,纪晓棠的妍华堂就有,缸里面栽种的是睡莲。
这种水缸,平时栽了睡莲可以用来观赏,若遇到紧急的情况。还能用来救急。
秦敏屋外这两个水缸中却什么都没有种,也没养锦鲤。秦敏告诉纪晓棠,这两只水缸里的水,都是她用来洗画笔的。
“不是有个古人练字的传说。说是他洗笔,将家里池塘都变成了墨池了。”原来秦敏学的古人,要刻苦学画的意思。
这么说着话,祁佑年已经卷起了衣袖,非常熟练地先将两只缸里面剩下的水都淘了出来,然后又拎了两只木桶。就往外走。
出了精舍不远处,一株老榕树下,就有一口井。
坐在精舍的廊下,就能看见祁佑年如何走到井边,如何摇着轱辘打上水来,等装满了两只木桶,就一手提着一只,健步走回来。
一来一回,祁佑年脸不红,气不喘,而且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做惯了的。
秦敏一直眉开眼笑地看着祁佑年。
“阿佑自七八岁,就会替我提水了。”秦敏似乎是对纪晓棠说的,似乎又像是自言自语。“那个时候,他一次还提不动两桶水,只能提一桶,这一路走来,还要歇上一歇。”
秦敏这么说着话,眼神就有些悠远,似乎是回忆起了往事。
“那时候阿佑提的,也是这么大的水桶吗?”纪晓棠忍不住问。
“是啊。”秦敏点头。
“哦……”纪晓棠在心里特意地描摹了一下,七八岁的祁佑年能有多高,恐怕也就比这水桶高些有限吧。那样的祁佑年,提着这样大的水桶,又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呢……
这实在是太值得仔细考量啦。
秦敏也笑了。
“小时候阿佑胖墩墩的,比水桶高不了多少,那么小的人,两只手抱着这么大个的水桶,让他换小桶,他还不愿意……”
秦敏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的竟有几分少女的模样。
纪晓棠也忍笑不住,正好这个时候祁佑年又提了两桶水回来,就看见秦敏和纪晓棠都笑的有些不寻常。
“怎么了?”祁佑年停下来,问两个人,一面下意识地打量自己,生恐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被这两人给取笑了。
“没什么。”纪晓棠就道,依旧笑着。
祁佑年就不肯信。
“祖母,我可是你的亲孙子。”祁佑年就对秦敏道,意思让秦敏千万不要讲他小时候的糗事。
谁小时候没有几件糗事呢,纪晓棠笑成那个样子,一定是秦敏告密的缘故。
秦敏对祁佑年的请求,也只是笑,故意不答应,要让祁佑年着急。
祁佑年历来拿秦敏就没什么办法,对纪晓棠更无可奈何,只好再次提了水桶去提水。
“阿佑那个时候,就能提起这么一大桶水啦!”纪晓棠的关注点微微偏移了一下。
“是啊。是啊。”秦敏连连点头,对纪晓棠露出一个你果然很识货的眼神。“我们阿佑是天生神力。你看过他的那张弓吧。”
祁佑年的射日神弓很少拿出来,然而纪晓棠自然是看过,还曾仔细地摸过。
秦敏见纪晓棠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一般人根本拉不开那张弓。祁家为什么能以军功封侯,为什么能世代掌兵,威震四方?祁家的人,都是天生神力。”
而祁家的这一代人中,又以祁佑年的天分最高。
然而关于这些。祁佑年却从来都没跟纪晓棠说过。祁佑年从来不喜欢夸口,他更多的是行动。
而纪晓棠很喜欢这一点。
这个时候,祁佑年又提着两桶水回来了。纪晓棠看着祁佑年,难免又想他七八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胖墩墩的粉团子吗?真想看看啊。
祁佑年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给秦敏提水。
那是不是说,那个时候,秦敏已经隐居到了这敬慈庵中?
纪晓棠想着自己以前听来的一些传闻,觉得应该是的。
可是秦敏为什么好好的侯府不住,要隐居到尼姑庵中?虽然与秦敏刚刚相识。但是纪晓棠本能地觉得,秦敏的性子,并不是个会醉心于修行的。而且秦敏与祁佑年感情这样好,是什么使她放弃了天伦之乐?
秦敏隐居庵中,只怕并非是出于自愿。
想到了这一点,纪晓棠就更不好问秦敏隐居庵中的原因了。
秦敏这个时候微微侧头,就看见了纪晓棠沉思的模样。
秦敏笑了笑,只装作没有看到一般。
“阿佑,过来歇一歇。”秦敏招呼祁佑年。
“祖母,我不累。”祁佑年这样说着话。却依旧走了过来。
“都出汗了。”秦敏打量着祁佑年说道。
已经入夏,艳阳高照,祁佑年提着那么重的水桶走了几个来回,额头确实微微有些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