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珑见他询问,立刻的将打探到的事情告知。聂沛鸢听完后,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寒光,他看着桌上跳跃的烛光,若有所思,不发一言。这样的静谧却让霍玲珑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之下,今日,她若不是实在想不到办法,也不会来找聂沛鸢。
若是她猜错了,聂沛溟还在宫中好好的话,那么她就是私自出宫,犯得就是那大逆不道的罪名,随时可能被灭口,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万一聂沛溟真的出事了呢?不然为何增派那么多人把守屋子?
想着,便对他说,“王爷,这事情一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求您,求您去探清虚实。”
聂沛鸢被她这么一拉,猝不及防的对上。她殷切的目光,眉间狠历一闪而过,然后便轻笑了起来,“凭什么你求本王,本王就要去探虚实?谁知道那会不会是皇上设的一个陷阱?”他可没有忘记,他那睿智的四哥以天下为局,布置了许国的那一个惨败之象。何况,上一次动手,聂沛溟便有所察觉了,虽说事后将矛头指向赵太后,但依照聂沛溟的才智,会信么?
越想心中就越乱,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怀中,“还是霍玲珑,你真的那么担心他?”因着发怒,他异色的眼瞳撞入她惊慌的眼中,定定的瞧着,心中已经是大惊。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也在觊觎聂沛溟的皇位。
换一句话说,若是赵太后是豺狼,那聂沛鸢,就是静默守护等待出击的猎豹。
但等她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刚刚她对聂沛溟已经流露出担忧,聂沛鸢见她沉默,不禁的捏紧她的手腕,霍玲珑吃痛,不由的惊呼一声,“你放手啊!放手!”
“那你告诉本王,你是否对聂沛溟动了心思?”
霍玲珑咬了咬牙,否认道,“没有,我没有!”
聂沛鸢闻言,便甩开了她,“你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会相信你么?”
霍玲珑看着身边如同魅一般的俊颜,忽然间笑了,“若是王爷不相信玲珑,当初又为何要送玲珑入宫呢?”说话间,她的脑袋已经在飞速的转动,“王爷,今日我冒死来通知你,一是怕皇上就这么出事了,但更多的是怕太后掌权,你知道的,皇后手中又一个孩子,若是太后捧着这个孩子上位,你又要再等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就算你愿意等,玲珑可不愿意。”
聂沛鸢闻言浑身一震,他转过头去看着她,深沉如墨的眼眸中有惊恐,有狠历,有猜忌……却独独少了初见时的依赖与信任。
他自嘲一笑,原来,他们之间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一直以来,他以为只要将许国江山拱手送到她的手上,她就会回心转意,但这兜兜转转一年多的时间,她们已经物是人非,多情帝王日日宠爱,想来,她早已经对他不再依靠了。而自己,一步步的利用她得到想到的权势,到这最后,居然他也不相信她。
是的,他不相信她。
当他从她的口中听到聂沛溟消息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这是否是一个圈套!
“哈哈哈……”忽然间,他张狂的大笑起来,长夜寂静,这近似癫狂的笑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霍玲珑盯着他,紧紧的,眼中全是疑惑,她都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些什么?
良久,他才停了下来,“是啊,你是本王亲自送进宫的,本王怎么能不相信你呢?”霍玲珑闻言一喜,立刻的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查探?!”
“不用你操心!”他厉声的说完,便挥袖而去。
霍玲珑站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时间,心焦如烈火般的灼烧。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聂沛鸢才回来,门一打开,便瞧见他面色铁青的进来,霍玲珑顿时如坐针毡,立刻的上前询问,“王爷,怎么样了?”
聂沛鸢瞥了眼她刻意压制住的担忧,冷笑一声才说道,“赵太后逼宫了。”
逼宫,这俩个字从聂沛鸢嘴里吐出来之时,霍玲珑不由的后退了俩步,她脸色煞白,不禁的看向他,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聂沛鸢眼中掠过一丝杀气,他早就知晓这赵太后不是个安分的主,迟早会反,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快的让他还没有完全部署好。不过,这一次,他不管怎样,也要拼一把。毕竟这样的机会只此一次。
“如今皇上在她手里,本王也束手无策,你该知道,上一次事情后,皇上便对本王有所忌惮,在宫中本王耳朵势力被削弱不少,暂时也只能查到这个。”
“可王爷,我们也不曾束手就擒等着太后掌权啊!”
“这个自然。”
霍玲珑还欲想说些什么,聂沛鸢已经披上披风,率先开口了,“你就现在这里等着,这件事本王来处理。”
“王爷……”她向前一步,握住要离开的聂沛鸢,声音颤颤的,“您打算怎么做?”
他看着面前惊慌担忧的女人,不由抬手抚摸过她的脸庞,问道,“玲珑,若皇上当真有事,你该如何?”
她浑身一震,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只剩他这一句话在转悠。
——皇上若有事,她该如何?
她能如何?她不过是一个卑微受人控制的棋子,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么?
想着,眼泪便潸然落下,但此刻,她不能发作半点,唯有依靠着他,抬眼,凝神着他说道,“皇上如何,玲珑不在乎,只要王爷安然无恙便好。”
聂沛鸢因着她的这一句话,眉眼间的暴虐一下子除去不少,他抬手用指腹将她的泪一点点的擦干,然后温柔的说道,“好,霍玲珑,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