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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雄破门而出,把候在门外的婢女们吓了一跳。
他无心理会这些人,问明貂蝉所在,急匆匆的便赶了过去。
转过几道亭廊,貂雄来到了一间精致的阁楼前。
门外婢女们马上将他拦住,声称大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貂蝉姐。
貂雄瞪了她们一眼,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开。”
那些婢女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向行动笨拙,靠着貂蝉才能留在府中白吃白喝的少年,而今竟有如此大的脾气,那狰狞的表情更是吓得她们花容失色。
“快去禀报大公子!”
惊怖之下,婢女们慌张的退开,一名婢女飞奔着往正院而去。
貂雄推门而出,几步便上了阁楼。
梳妆台前,一名婢女正为貂蝉梳妆打扮。
此时的貂蝉,已换上了艳丽的华服,比之先前的素颜更娇艳了许多,显然是即将去服侍那吕布。
对镜梳妆的貂蝉看到了弟弟的影子,转过身来,惊讶道:“阿弟,你来做什么?”
貂雄也不答,向那服伺的婢女喝道:“我要跟我姐姐话,你下去。”
那婢女也被他的气势所慑,忙不迭的退下了阁楼。
精致典雅的阁堂中,只余下他姐弟二人。
貂雄神色凝重道:“阿姐,你不能去见那吕布,你今天要是去了,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貂蝉苦笑了一声,却道:“姐知道阿弟你关心我,不过那位吕将军乃是权势显赫的大人物,姐将来若是能做他的妾室,也算找了一个好依靠,阿弟你从此以后就能跟着衣食无忧,姐也就安心了。”
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以貂蝉这样下层人的出身,能够嫁给吕布这等公侯,用飞上枝头变凤凰来形容,倒也确实不为过。
可惜,这是乱世。
袁绍那样显赫的公侯世家,最终都落得个身死名灭,何况是吕布。
貂雄剑眉更凝,沉声道:“可是那王允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嫁给吕布之前,你还要先被送去给那董卓糟蹋吗?”
“我知道。”貂蝉轻叹一声,“司徒大人了,只要我忍耐过去,一旦除掉董卓,我还是吕将军的人,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挨过去了。”
貂蝉想的太简单的,甚至是那老谋深算的王允也太过天真。
天下已乱,汉朝气将尽,即使是除掉董卓也无法挽回。
貂雄很想告诉她,即使你跟了吕布,也将是半生颠沛流离,将来吕布被曹操灭了,你多半会成为,曹操又搜集到的一个“别人的老婆”。
貂雄熟知这些即将发生的历史,却不能出来。
他能怎么呢,难道自己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吗,那样的话,恐怕貂蝉只会以为他的脑袋坏了。
这个秘密,即使是貂蝉也绝不能透露半分。
念及于此,貂雄目光忽然变得刀锋一般,沉声道:“阿姐,我再问一遍,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劝。”
貂雄的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冷酷,貂蝉闻之身子不禁微微一震。
她再次打量着眼前的义弟,忽然觉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有些让人敬畏。
沉吟了片刻,貂蝉却又是一声苦笑,无奈道:“阿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终究只是王家的一个婢女而已,就算我不愿意,难道我有得选择吗?”
貂雄一时语塞。
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貂蝉身为婢女,生死都握在王允手里,她若是拒绝了王允,王允一怒之下,把她处死都只如掐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可恨,我们的生死,岂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貂雄握紧了拳头,暗暗咬牙,一时却无破局之策。
哐~~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反掩的房门,猛的被从外撞开。
守在外面的婢女们一涌而入,紧随其后,昂首而入者,则是一位年轻的华服公子。
貂雄认得,那华服公子,正是王允的侄子王凌。
王家诸子年幼,唯王凌年长,跟随王允在洛阳,主持府中大事务,俨然以王家大公子自居。
王凌连瞟都不瞟貂雄一眼,目光射向貂蝉,用命令的语气道:“貂蝉,温侯马上就要到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跟我去偏堂候着,准备听叔父暗号,出去服伺温侯。”
貂蝉虽名被王允收为义女,年纪还长王凌几分,但王凌的语气,却依旧毫无尊重,仍是对待下人,居高临下的态度。
貂蝉不敢违逆,幽幽一声轻叹,低着头便要跟王凌去。
哪怕貂雄没有破局之策,他又岂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貂蝉落入虎口。
怒从心起,貂雄陡然间上前一步,拦在貂蝉身前,厉声道:“我姐姐她不去伺候吕布,你们另找别人去实施你们的美人计吧。”
此言一出,貂蝉花容失色。
左右那些婢女们,也尽皆惊异。
王凌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
他转过身,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布衣,家仆装束的少年,似乎是惊讶于,这样卑微的身份,竟然敢出言撞自己。
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瞬而已。
王凌衣袖一拂,冷冷道:“念在你是貂蝉弟弟的份上,我就恕你撞之罪,让开一边去,休要耽误了大事。”
“弟弟他不懂事,多谢大公子宽恕。”貂蝉松了口气,忙道:“我这就跟着公子前去。”
貂雄却再次把她拦下,昂首面向王凌,决然道:“我刚才已经过,我姐姐不会去让董卓和吕布他们糟蹋,你们另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