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水中出来后就一身**的衣裳已经半干了,她这时才感觉到一股沁入骨髓的寒冷。脚步踉跄着走近屋内,看着安静躺在床上虚弱得让人心疼的御风弦,她不由自主地揪着胸口的衣襟,心痛,难以言喻的心痛……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短短时间内发生如此之大的变故,无法接受素来冷傲坚毅的御风弦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御风弦,你不要睡着,醒醒听我说话……”双手颤抖着抚上他的容颜,“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还不行么?求你了,睁开眼睛好不好……”握住那双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过来,可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用,急得朝露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将床单润湿了一片。
“朝露师父,”御书影心里也很难过,扶着门框的手掌微微颤抖,“风弦少主不会有事的,你还是……”
“他都这个样子了!”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朝露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听天由命?哈哈哈,凭什么?我偏不——”说完拔剑出鞘对准自己手腕猛割了下去。
“住手啊!”
御书影还来不及阻止,就已经看到鲜血顺着朝露白皙的手臂滴落下来。
九霄神钥……
你既然每次都能保我平安,那么今日也来救御风弦一回可好?
流淌的鲜血如雪中红梅绽放般落在御风弦紧抿的唇角……
死马当活马医吧!
也不管有用没用,电视剧里这么演小说里也这么写,她可是开了金手指的穿越主角,而且受了伤就是比别人好得快也确实很耐打,不是说那坑爹的九霄神钥就在她体内吗?所以她的血肉或许也像狗血天雷剧本里描述的那样具有某种特异功能……
“御风弦,只要你能好起来,就是把我这身血肉都耗尽也无妨!”
她咬着嘴唇不断祈祷着,希望那个什么碧海神明能听到自己的心声,这个世界再次玄幻一下,让御风弦瞬间就恢复过来……
“呵,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了呢?”微不可察地苦笑了一下,丝毫不在乎那血流如注的手臂,任由眼泪从脸颊滑落,“御风弦,只要你醒过来,我就什么都答应你!你听到没有?赶快给我睁开眼睛啊闷骚男——”
也不知道是朝露的血真有用,还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起了效果,御风弦的睫毛还真的颤动了一下,似有苏醒的趋势。
“御书影,你快过来看——”朝露惊喜地站了起来冲门外喊道。
听到呼喊的御书影快步走了进来,然后俯下身查看了一番,表情渐渐好转有了一丝笑意:“风弦少主已经脱离危险了。”
“真的吗?太好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全身虚脱般软倒地坐在椅子上。
“嗯,我再去把大夫找来!”御风弦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真的看到御风弦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于是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将杯檐贴在御风弦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看着他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朝露就心里酸酸的,对于御风弦替自己裆箭的事情她充满了愧疚,恨不得现在奄奄一息的人立刻换成自己才好!
曾几何时,她所认为的爱情就是找个看对眼又被双方家庭接受的另一半凑合凑合、柴米油盐酱醋茶地搭伴过完一生就得了,影视剧和小说里描述的那种生死相依、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她看来只是童话,现实中不会有人做得到。
直到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前的想法有多么错误,原来至死不渝的感情真的存在,而且都让卑微平凡、自私狭隘的一个她碰上了。她扪心自问从未回报过什么,反而一直忽略、一直逃避……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外打来一盆水用布巾沾湿了给御风弦擦去额头冒出的冷汗。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照顾这个因为自己而伤的男人,只要对方提出的需求,就算是赴汤蹈火她也要做到……
很快御书影就带了大夫过来,检查过一番之后终于确诊了御风弦的伤情暂时稳定,只是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恢复。
“御书影,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忙活了一天,朝露总算得空和御书影聊聊了。
“最近有一批货要送到天姝国境内,我过来看看,你们呢?”御书影在桌旁坐下喝了口茶。
朝露将在天姝国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只是略过了关于九霄神钥和殊墨的事情,只说了比武招亲惹下的麻烦。
“原来如此,”御书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虽然上次就听朝露师父说起过风弦少主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是……”
“不不不!我和御风弦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朝露满头黑线地辩解道。
“为什么?”御书影有些惋惜地看过来,“风弦少主地位崇高,年轻有为,又对朝露师父如此情意深重,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呃……”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不爱御风弦爱得死去活来都天理不容了似的~
“其实我还是很久以前一次家族聚会隔着老远偷偷看过一次风弦少主呢,虽然早知他风姿卓绝是全族女性倾慕的对象,没想到今天走近了一看果然如此~”御书影脸上毫不掩饰对这位年轻少主的崇敬之情。
好吧,御风弦这副皮相的确配得起大众情人这个称号~所以自己刚穿越来那天,看到他洗澡才很没面子地流了鼻血吧?好在这闷骚男后来也没拿这件事取笑自己~
静下来想想,往昔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般在脑海中掠过,有种过去了好久的错觉,其实也不过一年多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