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自废武功,这对于五人武人来说,是多么悲哀,又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尤其是像左丘染血一般的绝世高手,自废武功,就等于瞬间成为了一个废人,以往的辉煌,以往的超然,全都不复存在。对于普通的武者来说,宁愿身死,也绝不愿意武功被废。而对于高手来说更甚,至少,在场的高手,绝对狠不下下来,让自己数十年的苦修化为流水。
细细想来,昆仑山的大战,也出现过左丘染血的身影。而空凡大师,也实在“百雄”之战后几天,就成为了菩提塔的一员。在那一天,他以魔功震慑诸雄,成为“百雄”二十名的强者。在那一刻,他是“魔后”,是圣教的支柱,昆仑山的大战,也是他向以往的身份告别的一战。那一战,他将圣教的辉煌留在了昆仑,一战过后,立刻自废武功,潜入了菩提塔吗?
邪帝的眼角有些抽动,天上地下,能够得到一个如此忠心的属下,饶是邪帝的心志,也掀起了一丝丝的波动。魔非无情,相反,他们比人更容易动情,所以才会化身为魔。
左丘染血,现在已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者,习得了一些佛教强身健体的方法,除此之外,再无一点武功,在场恐怕随意跳出一人都能轻易将他打倒。但是,没有一个人动手,相反,他们朝着左丘染血投去了尊敬的目光。总有那么一些人,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在谈论起他们的时候,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高声赞叹!
落到地上的左丘染血,忽然动了,像一个普通的老者一般走在满是废墟的道路上。他的武功的确是全废了,走了这许多步,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和寻常的老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起寻常的老者还要不如。
左丘染血走到了僧皇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想要做什么?挑衅吗?
左丘染血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他将空静大师的人头放到了僧皇的旁边。忽然双手合什,身体一躬到地,说道:“十余年承蒙如我大师照料,僧皇之名,不愧于世。倘若三十年前遇见大师,恐怕世上已无‘魔后’,而多了一位高僧空凡。只是可惜在下与圣主相交在前,另外,杀死空静师弟,实非在下所愿,而是师弟武功高强,又负责要职。若不击杀,圣主无法脱困。今后各位高僧若是找我报仇,老夫引颈就戮,绝无怨言。”
僧皇同样双手合什,还了一礼,道:“阿弥陀佛,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魔后’左丘染血,也没有什么空凡大师,凡事为空,施主,你还未领悟到这个道理吗?”
说罢,僧皇从地上拾起了空静大师的首级,道:“空静师侄,在下为你超度。”他将空静的首级和尸身收拾到一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超度起来。
越来越多的高僧加入了诵经的行列,经文的声音也越传越远,直到覆盖了整个菩提塔。所有人都不敢打扰僧皇的超度。没看见邪帝都一动不动吗?现在的菩提塔战场,已经不属于他们这些小角色了,僧皇和邪帝若是交手,仅仅是余威也足以将在场大部分人碾成齑粉。
众僧超度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双方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一边是僧众和擒来支援的武林高手,一方是魔教众弟子。
半个时辰过后,邪帝忽然开口了:“琐事都完了,也该谈论一下我们的事了。僧皇,你关押我三十年,对我有不杀之恩;这三十年,你数度企图将我感化,甚至将佛门秘籍《万佛经》传授于我,为了以佛法化解我心中魔气,言传身教,为我讲解了上百部佛经,这些,都是你对我的恩,我莫天敌有生之年,必定还你。”
“可是,你封印我三十年,害我魔教委屈求生,你也知道,你我这样的人,被人囚禁还不如一刀杀掉。这三十年的委屈和怨恨,也是你欠我的债,我有生之年,也会像你讨回来。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这三十年领悟所得,魔佛合一的境界。苦海无涯,回头非岸!”
说完这句话,邪帝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