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两人张扬而且的背影,男子站在原地,眼底露出一抹淡雅幽深的流光。轻轻看了眼地上被花非影砸出的大坑,莫影灏突然轻笑了一声,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笑意。瞥了眼有些走远的人群,唇瓣微启“流光吗?”嗓音轻到虚无,声音落到地上顷刻消声觅迹。眼底含着笑意,缓缓抬起步伐朝着前方的众人走去,手指似是无意间弯了弯,从指缝中溢出一样东西,随风即散。
他说的,是白瑾墨拿出的那把剑,就叫流光!是一把旷世的宝剑,杀人不沾血,被其触及到伤口,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冰冻血液。这天下间,能与之一较量的,唯有碎痕!流光碎痕本是一对,乃数百年前最有名的一位铸剑师倾尽毕生心血之作!然,自造出这两柄剑后,那位赫赫有名的铸剑师就无缘无故的死了,这两把剑也不知下落。
流光和碎痕同出一脉,是一鼎铸剑炉里出来的!传言,这两把剑自诞生那一刻起冥冥之中便有着割不开、斩不断的纠缠。其中一把出世,另一把,必定随之而至。且两把剑的主人,必定命格交错、世世不休!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虽然脸上略显病态,却是心情极好!流光,在白瑾墨手上!但是碎痕……呵呵!果然是,百年前就定下的宿命吗?
看着眼前的情形,众人只觉整个心都是冰凉冰凉的,先前早就看到了这一片废墟,也感受到了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但是此时站在这里,众人心底依旧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冷!
明明是盛夏,阳光明媚的耀眼,但却感受不到温暖,只有一阵阵的苍凉。
望着眼前的情景,风蝶突然闭上了眼睛,她,有些后悔了!她不该来这里的!十几名官兵陆陆续续的不断将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搬出,放到地方,隐隐有一股焦臭味传来。有的尸体,甚是连人形都看不出了,整个人只留了一块骸骨。还有的人,勉强能留一个全尸,只是,隐隐露出那双眼睛,死不瞑目!
连哭声都没有……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这些人,全都死了!全都……死了!但是连让亲人为坟头埋上一抔黄土的资格都没有了,偌大的一个城主府,就算不算里面的主子。单是那些死去的下人,就让多少个家庭破灭了!
无声的瞥了眼自家皇妹,风玄衣轻轻转过脸,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战锦城突然出声道“父亲,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战天回过头,嗓音沉稳“锦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二人的对话,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这边,而姗姗来迟的莫影灏听到他的话,眼眸微闪,随即徐徐笑开,脸上的表情依旧淡雅。
“算不上什么发现,只是有些疑问。”战锦城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转向那边的一堆尸体上,轻缓的开口“即便是突然起火,城主府,也不可能一个逃出来的人都没有吧?堂堂一个城主府,里面的下人怎可能如此不严谨,连守夜的人都没有?而且,就算城主府里的人没有察觉,那周围的百姓,也没有察觉吗?”
一连三个疑问抛出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惊异,秋水宫宫主有些怀疑性的说道“这么说来,难不成这些人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了?”一句话,顿时炸响了周围的人群。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天生就爱八卦、爱幻想!但是,有时候幻想出来的,才最贴近真相!
南宫翼皱着眉,脸色虽没有刚才那么难看,却还是有几分铁青。他不是没有大脑,在整个仓溯皇室都属于中翘楚的,屡次在白瑾墨手下吃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智商可以提升、腹黑可以培养,但是天生的无耻却是学不来的!
在战锦城的话落地后,他就飞快的思考了起来!其实他之前也有想过,城主府的人可能早就死了,只不过很快便被他否认了。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是什么人,会拿整个城主府开刀呢?
难不成是白瑾墨?这个念头刚刚浮起,便被他掐断了!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这种手段,怕是最不屑的吧?花非影?风玄衣?战天?莫习晏?一个个人影自眼前飘过,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不可思议,却偏偏熟悉万分的名字自脑海中跃出--南宫问天!
他的好皇兄,仓溯的太子殿下!若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便也不奇怪了。这次他代表皇室来参加武林大会,其实是同储君之位有关的,如果说,南宫问天察觉到了这一点,有心给找他找麻烦,覆灭城主府,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即使父皇有心传位给他,朝堂大臣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招当真是狠极,现在他人在东宫,若是成功了,他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还可以得到大臣们的支持。最重要的是,他南宫翼,在与皇位无缘!若是不成功,没有充足的证据指认他的话,那便是于事无补!真是想不到,南宫问天这次居然会这么长进,几乎是环环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