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这句话并未掩饰,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让高台上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众人脸色神色各异,有惊讶、有艳羡,还有不相信的。
那可是流光啊!数百年来,天下所有铸剑师呕心沥血都达不到的高度!世间所有剑客梦寐以求的至宝!
就连风玄衣和花非影,甚至水慕然都有几分诧异,而唯一淡定的,便是那边一个脸色有几分苍白的水渊四皇子莫影灏了。上一次他便知道,白瑾墨手中的剑,的确是流光!
而先下看着高台上大多数人眼底的那抹贪念,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还真是讨厌贪得无厌的人呐!可是,偏偏他自己,也是那样一种人。琉璃般通透的容颜上露出丝丝惋惜的神色,周身气息淡雅如初。
“战盟主确定,那把剑是流光吗?”莫习晏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相信。
可战天是什么人,原本这一届武林大会闹成如今的样子他就很不爽,现在又碰上了质疑,却也不好真的撕破脸皮。只是在嗓子眼里冷哼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听不出来的感觉“三皇子若不信的话,何必又来问老夫呢?”这一下,连自称都变了,显然是心情极其不好。
莫习晏脸色一僵,虽然有些不爽,但也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那把剑,的确是流光!当下心情这个复杂啊,其实他已经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个什么墨瑾,就是寻天墨王,白瑾墨!这个认知,真真切切的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更多的是羡慕、是嫉妒,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落到了白瑾墨的头上?
虽然身为王爷,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寻天皇对待他从来都没有猜忌。自身能力。武功全都好的逆天,就连娶的王妃都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女子,现在手上还拥有流光,真的是,想让人不嫉妒都难呐!
脸色不好的,还有南宫翼和纪泽焱,虽然南宫翼隐隐对于墨瑾的身份有那么几分通透,可心底还是掩不住的抓狂。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气息突然沉定了下去,他怎么就忘了,现在,可是在仓溯啊!他南宫翼的地盘,想做什么,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唇角缓缓划出一抹笑意,显得极其不怀好意。
怎么会是流光?眼眸紧盯着那把剑,冷泉突然眯了眯眼,有几分不可置信。上一次他没有注意,可如今看来,那把剑的质地、寒光,的确是流光。天山这些年明察暗访流光和碎痕的下落,却没想到,流光竟是在这里出现了。
不会有人知道,流光碎痕这四个字,对于整个天山意味着什么?那是,永生永世、世世代代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如果流光在这里的话,那么碎痕……
战锦城轻轻瞥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后者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努力克制着情绪,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电光火石间,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就让他想起了一个血淋淋的真相和事实,背后,几乎是让他崩溃的黑暗。逃似的闭上双眼,隐下眼底滔天的恨意和痛苦,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很快安稳下去,没关系的,没关系,很快,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的,一切,都会好的。
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一寸寸划过高台之上,最后落在人群中,突然一笑。前些日子,几乎江湖上所有叫得上名字的门派,全都在战府入住了不下四五日,算算,也该到时日了吧?
其实,他最庆幸的是,还好,慕擎走了!
素素,等我解决了这些事情,就亲自去找你好不好?
眼底划过一张温婉的容颜,想起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战锦城的心就一阵阵抽痛,轻轻呼出一口气。身旁的战天意识到他的异常,回过头疑惑道“锦城,怎么了?”
“没什么。”嘴角划出一抹笑意,战锦城的表情看起来毫无破绽“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
“哦?”嗓音发出一个拉长的音节,战天的眼眸闪了闪,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总觉得,锦城这段时间有哪里不一样了,可他偏偏说不上来。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正常,战天轻笑着道“想起了什么?”
战锦城突然正色了神情,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声音却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战天的耳畔“父亲,你还记不记得,大伯一家是如何遇害的吗?”瞬间,瞳孔中倒映的那双眸子骤然一缩,夹杂着几许慌乱和惊讶。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后,战天有几分心痛的说道“这个,其实说来话长,总之,大哥一家……唉!”表情、动作、神态,合情合理!可落在战锦城眼底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轻叹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战天不解的问道“你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个?”嘴里这么说道,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很快,这种情绪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