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也是给你送药来,你这待客之道未免也太寒碜了些吧?”辰南洗完碗,在旁边看到宿飞正在切半截儿黄瓜,估计还是中午做炸酱面剩下的,旁边是一大碗剩饭和两包速食方便面。
“我也对您顺!路!给我送药来表示很感动呢!非常想鲍参翅肚的招待您一番,要不您今儿就先回,什么时候我做好了亲自给您送您家里去?”宿飞把“顺路”两个字着重念了出来,琢磨着要不要把正放旁边解冻的那一小碗虾仁重新放回冰箱里去,那可是最后剩下的一点虾仁儿了。
宿飞对吃算讲究又不算讲究。说讲究呢,他连一个普通的炒饭都会花心思讲究色香味。说不讲究呢,他不会每天想着要买什么菜然后回家换着花样做,基本上是冰箱里剩啥他就吃啥。
比如今天他就打算就着中午剩下的半截儿胡萝卜和黄瓜打算做个普通的蛋炒饭,看在辰南在的份上,他还特意把冻层里最后一点儿虾仁翻了出来,升级成了虾仁儿火腿蛋炒饭。
听到逐客令的辰南不敢再嫌弃晚饭,只得问:“你家有马克笔吗?我要给我的专属碗做个记号。”
宿飞听了,不由有些想笑,这人还真是认真的幼稚了,随口一说的话他还真当真了。不过话是他自己亲口说出去的,总不能现在就反口,“电视柜底下的抽屉里应该有。”
辰南找了笔来,把刚洗的碗擦干了,在碗底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又弯腰在碗柜里找了一只青花白底的饭碗,同样在碗底做了记号。
只见他轻轻吹了吹字迹,小心翼翼地将碗倒扣在台面上。宿飞伸了脖子一瞧,碗底的“辰南”二字写的龙飞凤舞,他仔细分辨加猜测才看了个大概。
字写的简直丑的不能忍!
“你这手字不去当医生真是可惜了。”宿飞忍不住吐槽。
“嗯?”辰南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没见过医生写的病历本儿吗?和你这字儿一样,就跟看天书似的。”宿飞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辰南终于听明白了,宿飞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字儿写的丑呢!不过他听了却一点也不生气,打小他字就写的不好看,后来又去了国外,中文就写的更差了。
辰南看着宿飞微笑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心里更加满意了。
锅里炒饭的香味很快就散发出来了,宿飞洒了一点葱花迅速翻炒了几下,立刻关了火把炒饭盛了出来。
米饭颗粒分明,油汪汪黄灿灿的,配上青的黄瓜,红的萝卜,煎的刚好的火腿粒以及嫩嫩的鸡蛋和虾仁,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了。
辰南没想到一碗剩饭也能给宿飞炒出这番水准来,他倚着门框问道:“你这炒菜是跟你妈妈学的?”
“跟我爸,他是厨师。”宿飞盖上锅盖,一边撕方便面包装一边回答。
“哦,原来是厨师。”辰南一听,点点头,难怪宿飞菜炒的这么好,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你一直住这儿?不住校老师同意吗?”
宿飞低着头,捏着面饼的手一使劲,面饼屑“噼啪”掉了不少,他把面饼放到碗里,声音很沉,“我又没念书,为什么住校?”
“上次听王姨不是说你勤工俭学帮学生补习?我以为你还在念大学。”辰南说出自己的猜测。
“初中生的功课而已,不念大学也教的下。”虽然为了能让家长放心,宿飞还特地去办了一个假的a大学生证。
“……”辰南一时语塞,他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宿飞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除了一张身份证以外,少之又少,半晌,他开口问道:“你这次受伤的事情你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锅里的水开了,宿飞把面饼放下去,用筷子往下压了压。
“他们不在本市工作?”辰南追问了一句。
“你是来查户口的吗?需要拿支笔做个笔录吗?”宿飞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话本来听起来像是句玩笑话,宿飞的语气也并不严肃,可是宿飞看他后的一个转身却让辰南明显感觉到面前人突然升起的防备和疏离,先前洗碗炒饭时的氛围一下子烟消云散。
此刻两人简直就像两个在街上偶然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这一瞬间,辰南看着宿飞的背影,觉得他就像被茧丝层层包裹,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秘密。
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只剩下宿飞炒面时发出的碰击声。
“咚咚咚!”大门的敲击声打破了两人的若有所思。
辰南打开门,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
唐正显然没料到宿飞家里还会有人,而且还是那个让陈露露好几天没理他的辰氏总裁。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当儿,宿飞熄了火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唐正显然也没想到,“老大?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