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再次跑去喝闷酒了,这回他不再叫如花美眷,只找了平日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说是喝酒,倒不如说喝酒作诗来得比较贴切,只可惜那几个朋友都是酒肉朋友,说到吃喝玩乐还好,但是这诗词歌赋,顶多就一些不入流、带点下作意思又朗朗上口的诗词比较在行。
因为是纯属拿来糊弄姑娘家的,*而没有这些作坊小诗,怎么能行?
而今日,杨勇除了喝酒就是作诗,而要命的是,那些诗都是他们所不懂的高雅,其实懂点行情的就知道,那不是高雅,而是借诗抒情,至于是怎么个情,那么也就只有过来人知道了。
也许是上天眷顾,虽然那群狐朋狗友不明白他心里的苦和恼,却因此结实了另两个爱诗的文人。一个叫姚察,另一个叫明克让,岁数都比他大上一截,但都不以年长为自高,相反还很欣赏他的才华。
美酒加吟诗,吸引了不少的客人,金陵首次出现一群,不左拥右抱美女,而是专门作诗的男人。
金陵的老板娘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的女儿们可以去陪伴其他的男子,而那边吟诗作对,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收入;可忧的是她这儿到底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非男人们用来作诗的高雅之地,好几个大款都被那一声声高亢的吟诗声给打发走了。
看,那个京城首富的三公子,本来三张银票就可以落手了,就是被那些吟诗的声音给赶跑的,临走前他还说,这金陵都快成了风雅之地了。
金妈妈的脸可谓是红一阵白一阵啊,可是又能如何?那边聚集的都是不好得罪的大人物呐,她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把那些人给撵走了不是?
眼睁睁望着即将到手的钱飞走了,金妈妈悔得把帕子都快咬裂。
悔不当初啊,若是以前就晓得那男人是当今太子,她也不会随意接客。太子虽然金贵,但到底说,也只是身份上而已,说起花钱,还不如那些公子哥出手大方,可又有什么办法?她都接待了,拒绝是绝对不可能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子,那是拿整座金陵开玩笑!
可这样一来,她的收入明显减少了,左思右想也都不是个办法,也只能悔不当初了。
要是当初……要是当初……哎!
“金、金妈妈……”
“哎哟,我的大公子,您怎么喝成这样?”金妈妈扭头见到那个被人搀着走下来的醉了的男子,急急迎了上去,“要不要给您来碗醒酒汤?”
这都是怎么了?以往他过来都从不醉酒的,而这次连续两天,都喝醉酒。
机灵如她即便拨了几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过去,最后也都是被赶了出来,可见事情非同小可,绝对是受了什么打击!
“没、我没事!”杨勇把胸口拍得啪啪响,然后醉醺醺地点着金妈妈的鼻子,大着舌头说,“我!我是想告、告诉你……以后!我!不不不、不来这儿了!”
不来这儿?金妈妈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杨勇的话。
如此说……她一拧大腿,感到上头传来的痛楚,她高兴地都快跳起来。
铜板!她的钱,不会少了!
正要做一番挽留,却见杨勇已经被人抬着离开了,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也是醉醺醺,嘴里喊着“不要走”、“决战到天亮”的骚文人。
夜深了,临云轩的烛火还亮着,高良娣坐在圆凳上,就着烛火绣她未绣完的枕头套,烛光照着她恬静的脸,温柔的不可思议。掌灯的丫鬟见烛火不够亮,赶紧点上了一根新的蜡烛,好让视线明晰点。
“鹊儿,累了就去休息吧。”高良娣头也不抬地,手中的针线活却不含糊。
鹊儿摇头,说:“鹊儿还不累,陪着娘娘就好。”
“太子还没回来吗?”
“嗯,奴婢经过风清轩和兰胥苑时都是灯火通明的,丫鬟们也站在门外候着,至于成姬娘娘那儿,听说最近她染了风寒,正在养病呢。”见她没什么反应,鹊儿壮了壮胆问出心底的疑问,“娘娘,鹊儿不明白,殿下的为人,您是知道的,不然您也不会嫁给他,可为什么还是要由着元妃娘娘册封夏花呢?”
“依奴婢看,元妃娘娘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手中的针线活稍作停顿,高良娣把针往头发里擦了几下,刺入枕头套中绣花蕊,淡然道:“别人的决定自有她的打算,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有什么好处吗?”
鹊儿嘟着嘴,闷闷地说:“当然是看那夏花不顺眼!春苑说夏花这人好吃懒做,还喜欢占人便宜,您说这样的人当了奉仪娘娘,也没有那个能耐啊,也难怪成姬娘娘会染上风寒,您看当初成姬娘娘和王良媛多好啊,一同出入,还姐姐妹妹这啊那啊的,可是现在呢?”
“而且您想想,夏花的原主人是王良媛,当初要不是她装病装娇弱,夺走了兰胥苑,您也不会住在这么狭窄还背光的地方,要是夏花当上了奉仪,那她们主仆俩联手起来,这东宫不就成了她俩的天下了?”
“鹊儿,祸从口出,小心你的嘴。”
一句轻巧的话让鹊儿很看风头地闭上了嘴,只是这心里的气还是越积越多的,特别是知道夏花欺负春苑那丫头的事,她就更讨厌夏花了。春苑是她的好朋友,众多丫鬟中心思罪单纯的一个,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