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水妖这种东西,雷喜因着书中的印象,再用扫描一分析就明白了:它吃多了生灵,妖力无穷,身体也有部分实质化,一拳下去金石崩碎,况且其身体这般庞大,天生就是破阵的好手。
而且,还一来一大群,这……孰人能挡?
更令雷喜瞋目欲裂的是,这种深蓝水妖在阵式边缘,便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溜儿的人,生死不论,放在巨嘴里大嚼,那残肢碎肉,迸溅无已,凡人无不跌爬躲避,号哭惨叫,宛如末日!
雷喜深深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高深的功力,可以像于玄姐姐一样,仗剑横杀,将这些吃人的禽兽绝根灭种!
刚刚他与于玄不甘的对视,就是基于此因,不过,他马上便清醒了。现在是必须死人,必须做出牺牲的时候了,如果大家都躲避、嚎哭,却没人挺身而出,那他们就真的要全死在夜螟岛上了!
“师叔,往这边走。”
“这边,这边……”
雷喜开始带着于玄东转西转,躲避着越来越多的魔兽。
于玄却是无所谓,她刚刚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力气,斩杀了数以千计的各种魔兽,还杀了一头水妖。不过,当她看见一群群深蓝水妖竟然离开海域,步行从岛的北部而来之时,她也心灰意冷了。
荒兽的指挥艺术,至此全部得到了证明。
虽然它不敢亲自出来攻岛,因为那样可能会引来人类中的至强者,例如离合期、分神期的大能,但它却可以操纵千军万马,来赢取它想要的胜利。
荒兽就是魔兽中的大能,它跟人类大能一样,存在着固有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一旦人类大能逾界进入荒兽领域。那必招致荒兽群起攻之;反之,若荒兽违反惯例,跑到人类地盘乱搞,一样也会被围剿、追杀。双方都是不死不休之局。
过了一会儿,于玄仅仅斩杀了四五只落单的魔兽,便已到达阵核附近,她不免惊奇地道:“你怎么会知道,魔兽在哪条路上的?”
雷喜耸耸肩,“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灵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离家遥远以外,突然得遇明师了!”
于玄想到那时候的情况就不禁发笑,道:“你那时是个小屁孩。现在更是小屁孩!”
雷喜嘟起嘴,“姐姐,再说我生气了!”惹得于玄大笑地捏他脸颊。
两人一来到阵核处,便各自呆住了。
这里已经只剩下一个巨洞,所有的阵纹。包括嵌法之阵用来增强阵式威力的十三种灵壤,统统不见了!
阵核旁,那架悬空车也没了影,看起来是那个孙澭胆小怕死,一看阵破,连徒弟也不要了,道友也顾不得了。挖出阵核就走。
不用说,在这个岛上,肯定还有他早已准备好的秘密据点。只是不晓得在这种强度的兽潮中,他的秘密据点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妈的,我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雷喜大骂,“胆子像芝麻绿豆点大。一有风吹草动,就迫不及待地逃命,这人怎么修到金丹的?”
于玄神情黯然,“也不需说他了,此际唯有死战。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
她再度拔剑,一脸专注地用指头擦拭着剑锋,随即轻轻一抹,刺腕流血,将之滴在剑上!
那剑染了鲜血,仿佛感觉到了主人萌发的死志,嗡嗡地发出振鸣,如泣如诉。
“师叔,这座阵我可以简单还原,不过没有灵壤,只能用土行转金气行杀着了。你要帮我撑着一会儿。”
于玄惊讶道:“还原?真,真的可以吗?”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还原阵式?他以为自己是六斋先生?还是荆浩然?这短时间的匆匆一看,现在连原始阵图都没有,就能还原?
雷喜也不搭话,径自抖开灵砂,由于事态紧急,他也没藏着掖着了,大把的洒落灵砂,绘成一个个像模像样的样式纹。
此次阵核不能再取什么千壤了,自然要狂猛地多加“云山”样式纹,雷喜一口气弄了61组,达到15555个云山纹。
其中,有6组与土矛符纹同列,单独编成攻击旗门。
剩下55组,则是稳定的土数,想必仗着海岛陆地的优势,能困守个一时半会儿。
大量的“化金”仍然保留,而且还增加了更多的金行辅翼,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聚灵阵,接驳在阵式中,此次都是没有讲究的简单阵式,数个一叠,以增加威力。
别的不说,这云山纹激荡起来,就算等量的引聚都没法子撑住,更别说这么一点辅翼了。眼下,只有靠阵源石,好在它可以随时充能,几日内还不虞损坏。
没有灵壤,防御力就削弱了大半,因此那些杂七杂八的功能完全可以取消了。就像振动,还振个屁啊?放大……不用放了,基础样式纹的底蕴,就在于它的不可取代性。放大放的都是些什么?雷声?这个可以有;灵壤特性?这个可以有;云山纹你也想放大?这个……真没有。
从雷喜钻研阵法的时日上看,他还是个初修,但他研究的方向与别人不大一样,都是些基础的东西、细节的东西,因此,当这些基础越来越牢、越来越厚重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就领会了许多阵师之妙。
“放大”,想用在提升基础样式纹的威能方面,那是不现实的!
不是说完全实现不了,只不过这种提升,并不是质的提升,而且过于粗糙。那就跟扩音器里传出翻录碟噪杂巨大的交流声一样——如果扩音器能将翻录碟变成高品质cd,那毫无疑问不会有人再去买原版了!
天才地宝的作用,那都是非常独特的,同时也肯定是高品质的,要不然它能那么值钱?
那种放大,虽然不能把这种高品质在精度不变的情况下进行扩大化,但放大的效果还是会令人满意的。毕竟,阵式的最大功能之一,就是增幅一定空间内的能量。并引为己用。
于玄在雷喜的身边,坚持了足足顿饭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