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钧本来还琢磨着该怎么和陈子龙开口,却没想到对方自己先提出离开,这反而倒省了一番口舌。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留陈先生了。大伯,要不您先在燕京住下,我等父亲消气了再跟他说说。”钟成钧朝陈子龙说道,不过末了这句,却是在征求金魁的意见。
“不了,我来这里已经是很打扰了,如果你爷爷康复了,你告诉我一声就可以。”金魁说完,然后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钟成钧和方伯还有苏婷一起也跟着出来,看样子是想送送二人。
从别墅到大门口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陈子龙看得出母子二人好像还有话要跟金魁说,但是两人眼神触及却又都选择沉默。
看着身旁黯然神伤的金魁,陈子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之前总是笑得最温和的汉子,背后竟然有这么一段痛心的过往。
“陈兄弟,你刚才说已经见过老爷子了,他目前怎么样?”就在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金魁突然打破了沉默,开口朝陈子龙问道。
眼看着一墙之隔,但他却都没能上去看一眼,如果说没有不甘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是带着忐忑来的,并不想再带着遗憾走。
“爷爷他……正在恢复中,大伯放心!”还不待陈子龙回答,紧跟在他们后面的钟成钧却立刻抢先回道。
他差一点就将实情说出,不过考虑到母亲就在身旁,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改了口。
因为装着心事,使得他刚才的反应与平时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出入,陈子龙回头若有所思地瞄了对方一眼,看似宽慰地朝金魁说道:“他说的没错,老爷子的伤情确实并没有多严重,不过要是还不赶快去找名医良方的话,那可就是两说了。”
一听到陈子龙这样说,钟成钧的眼角忍不住一跳,整个人瞬间就不高兴了。
“陈子龙,虽然让你刚来就返回,是我没考虑周全,但是这一路上我对你也尽是以礼相待吧,你怎么能咒我爷爷呢?”
钟成钧的性格一向都是温和谦逊,否则的话,也不会被认为是‘三公子’中做人最沉稳的那个。
可是今天,钟成钧却几乎是脱口而出,瞬间就没了平时的儒雅风范,立即急了眼。
别说是他,就连一旁的苏婷还有方伯,此时看向陈子龙的眼神也很不友好起来。
倒是几人中只有金魁最了解陈子龙,急忙示意三人先不要冲动,先听听陈子龙的意思。
“咒老爷子?丹田震损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可要硬是一直被你们这么拖着,到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你们心里要比我有数吧?”陈子龙也懒得和钟成钧计较,只是很不以为意地淡淡说道。
“陈子龙,你要是再敢胡说……”钟成钧没想到陈子龙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和他理论,再次的气血上头,上前一步就朝陈子龙逼来。
可是,他的言语和动作刚进行到一般却倏地收住,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子龙。
“你,你刚才说什么?”钟成钧紧接着出声问道,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惊讶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在问话的时候,语气竟隐隐地有些发颤。
如果不是刚刚才从父亲那里得知真实情况,钟成钧堂堂的钟家阔少,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自己想去!”陈子龙瞥了钟成钧一眼,从嘴里甩出四个字后,便转身就要和金魁继续往外。
钟成钧很清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而且他也很确定陈子龙仅仅只是在床边看了爷爷一眼。
如果眼下他再让陈子龙就这么离开的话,那他自己以后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站住,你不能走!”想着,钟成钧立刻也顾不上什么大少身面了,上去就死死扯住陈子龙的胳膊。
“撒手!”陈子龙怎么也没想到钟成钧会突然这样,眉毛一抬淡淡说道。
“不,我不撒!”钟成钧反而抓的越紧了。
“……”
见陈子龙的脸色沉了下来,钟成钧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太过激动,言行和举止都明显得有些唐突了。
“不,我并没有其他的恶意,只是希望陈兄弟你先留步。”钟成钧急忙向陈子龙说明着自己的意图。
而且他也知道此刻并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刚说完又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母亲还有方伯求助,“妈,方伯,快,你们先帮我拉住陈兄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立刻告诉父亲。”
在两人象征性地一左一右拉住陈子龙的胳膊后,钟成钧立马就撒腿往别墅跑,甚至中间因为太快而在翻了一骨碌也毫不在意。
从地上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后,钟成钧并没有去拍身上沾染的尘土,而是先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冲着二人喊道:“你们一定要抓紧,千万别让他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