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原本也觉得有些尴尬，此刻听玉茗安慰了自己，脸色方好看了些。
“行了，别一个个的在这儿贫嘴了。”婼宸环视她们一圈，喝了口茶道：“琳姐姐与春常在留下，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吧。”
婼宸下了逐客令，大伙儿也不好再久留，忙纷纷站起来告退了。
见人都走了，琳琅才嗤道：“这荣常在的嘴真是……诚妃不在这儿，她张牙舞爪的给谁看啊？”
“给谁看？还不就是给我看吗。”婼宸苦笑了下，“就算诚妃不在，她也得阵营分明。我就不明白了，我最近对诚妃还不够客气？我也眼巴巴地希望她赶紧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呢。”
琳琅笑道：“你俩已经水火不容了，如今你待她好，她也只当你是黄鼠狼。”
婼宸听着也扑哧一声笑了：“姐姐怎的就把我比作黄鼠狼了？我好歹也该是只俏狐狸吧！”
琳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惠春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笑了。她明白，婼宸与琳琅在她面前这样说话，是完全没有拿她当外人看了。
三人嬉笑了会儿，婼宸才对惠春道：“刚才荣常在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惠春这才知道她留自己下来，原是想安慰自己，不禁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是，嫔妾知道了。”
“其实也真的不用在意，”琳琅安慰她道，“珠玉是为什么得宠，咱们心里都一清二楚。她若不是长了一张孝淑皇后的脸，哪里会有今日的荣宠？你从前身子不好，对恩宠一事也不上心，所以才会……未来的日子还长，不必争一时长短。”
“就是这个理儿，”婼宸亦道，“而且你想，珠玉是咱们举荐的，说起来也是咱们的人。她如今得宠了，咱们脸上也有光，对吧？”
惠春听着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嫔妾能明白，只是……”她轻叹口气，垂下眼帘，“只是她从前仅是个宫女，但过几日，我就要向她行礼了。也不知道皇上这样喜爱她，会不会接着封嫔封妃。”
“不会的，”婼宸道，“你别忘了她的出身。如今皇上这样做已是逾制了，若再封她为嫔妃，即便后宫不议论，前朝也不会罢休的。你想想，这新入宫的人，哪个家世背景不比她强？后宫的女子虽说靠的是皇上的恩宠，但这位份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可离不开母家的支持。”
“是啊，”琳琅对她柔柔笑道，“你的家世背景可不差，又侍奉了皇上这么多年。你就放心吧，珠玉就是高过你，也高不了多久。”
惠春此时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哽咽道：“多谢二位娘娘悉心开导，嫔妾如今想明白了，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婼宸笑道：“这就好，以后我们都是自家姐妹，便不要唤我们娘娘了，且唤姐姐吧。”
“是，姐姐。”惠春终于也笑了，“下个月是皇上的万寿节，然后就要过年，再紧跟着诚妃娘娘就要临盆了。这样说起来，是该开心一些，这宫里头还是有不少喜事儿的。”
琳琅也跟着笑了，婼宸的笑容却僵了一僵。诚妃胎儿有异的事情，她并没有和琳琅说，一则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二则有时候洞悉一切，也不见得就是一桩好事。
“对了，”琳琅转而对婼宸道，“说起来，新入宫的那几位，过了万寿节，恐怕也要安排着侍寝了。你怎么想？”
婼宸失笑道：“我还能怎么想，反正也不可能拦着呀。而且我看她们，也不像是有心机、城府深的人，再说一次侍寝之后，能不能让皇上青眼有加，还两说呢。”
“嫔妾也这么觉得，”惠春道，“这后宫里，只见过皇上一面儿的女子，那是多了去了。不过那淳贵人，嫔妾瞅着还挺喜欢的，人又漂亮，性子又好，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婼宸刚想附和，却听琳琅道：“我就怕她是装的，她长得那样美，我就不信从小到大，她阿玛额娘不曾依着宫里的规矩教导她。”
“怎么会呢？”婼宸嗔道，“姐姐，你是太小心了！玉茗这丫头，当真心直口快、胸无城府。我与她相处了这么些天，她若是装的，总会露出马脚。”
琳琅沉默了会儿，叹道：“既然你们俩都说她好，那就好吧，也许是我多心了。只是宸儿，我觉得你还是再观察观察，多试探几次。旁人我不急，但以玉茗的姿色和独特的性子，只怕以后的路定然一帆风顺。”
婼宸知道她也是好意，便笑着应了。不过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玉茗，也觉得这姑娘日后定能为她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