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沙惟一明显地颤了一下,颙琰却是大喜,两眼顿时有了神采:“你有办法?此话当真?”
“是,微臣有办法,但是要皇上下旨,待会儿对诚妃娘娘的救治与用药,需得都听微臣的安排。”
“好!”颙琰毫不犹豫,朗声答应:“从即刻起,太医院一干人等,全部都听商景霨差遣!”
“多谢皇上。”商景霨谢过恩之后,便立即回去了,连看都未看婼宸一眼。但婼宸却莫名地觉得心安,看来这商太医办事儿确实是牢靠的。
沙惟一仍在地上跪着,颙琰厌弃地看了他一眼,低喝道:“你还去进去帮忙?朕看你这院判之职也是当够了!”
沙惟一听了这话,一个激灵,忙点头哈腰地进去了。
婼宸此时方对颙琰道:“皇上不如去旁边的屋子里歇息一会儿,商太医救治诚妃恐怕尚需要一段时间。”
颙琰却没有举步往前,他只是看着诚妃所在的屋子微微出神,良久才低声道:“朕还要回重华宫。”
婼宸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跟随颙琰而来的小灵子,小灵子立刻心领神会地解释道:“启禀娘娘,皇上只说是要暂离片刻,太上皇还等着皇上回去呢。”
原是这样……婼宸心里也有些酸涩,但更明白此时此刻的颙琰是身不由己的。深吸一口气,她强笑着劝道:“今儿是万寿节,群臣宴贺,皇上也确实应该在场的。皇上放心吧,诚妃这边儿臣妾会一直守着,一有消息就立刻叫人去告诉皇上。”
颙琰点点头,却又问道:“诚妃究竟是为什么摔倒?小灵子来报,也说得语焉不详。朕就不明白了,怎么身边的人跟着的那么多,说摔着就摔着了?”
“臣妾也不知,”婼宸如实道,“臣妾刚才确实是在诚妃身边,但是没有瞧清楚她是为何摔的,只是那一下摔的不轻。不过万幸,商太医如今有医治她的法子,人活着就好。”
颙琰神色黯了黯:“可惜孩子却是没了……”
婼宸柔声道:“皇上还年轻,孩子以后总会有的。”
颙琰叹口气,转身欲走,但眼光扫到梁蕊儿身上时,不由顿了一顿:“荣常在像是有话要说?”
婼宸心里一个咯噔,就听见梁蕊儿道:“臣妾……臣妾不敢说。”
她这话,分明是越描越黑!
果然,颙琰面色一沉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朕最不喜欢遮遮掩掩!”
梁蕊儿吓得一颤,忙福身道:“臣妾怕自己是看错了,不敢冤枉了皇贵妃娘娘。”
“皇贵妃?”颙琰说着看了一眼婼宸,“皇贵妃怎么了?”
“她……”梁蕊儿抬头看了一眼婼宸,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又低头道:“臣妾似乎看见,是皇贵妃推了诚妃娘娘一把……臣妾并不敢肯定,臣妾不敢肯定!”只是她的语气,却像是害怕被婼宸责罚,所以不得不这样说。
颙琰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瞬也不瞬地盯着婼宸:“她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婼宸连连摇头,恳切道:“皇上应该知道臣妾的为人,臣妾怎么会推诚妃?何况千菊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臣妾,臣妾怎么敢?”
梁蕊儿状似无心地嘟囔道:“有时候人多眼杂反倒好办事儿。”
“你……”婼宸气极,死死地盯着梁蕊儿,“你方才怎么不这样对本宫说?如今皇上来了,你就换了一套说辞?”她说罢,将玉茗推倒颙琰跟前,急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淳贵人。臣妾方才怕这边儿照应不过来,所以请淳贵人同行。淳贵人是局外人,她的话皇上总该相信吧?”
玉茗骤然被推倒颙琰跟前,也是愣了一愣,忙福身请了安。
颙琰看看婼宸,又看看梁蕊儿,方问玉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玉茗想了一瞬,却道:“启禀皇上,臣妾……臣妾没有明白皇上在问什么……”
她这话一说,颙琰险些被气乐了:“朕问你皇贵妃与荣常在谁说的是实话!”
玉茗这才明白过来,忙道:“皇贵妃娘娘没有说谎,荣常在在您没来之前,已经向娘娘道过歉了呢。”
“淳贵人怎的也这样污蔑嫔妾!”荣常在的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她梨花带雨地伏在颙琰腿边,哭道:“臣妾虽只是个常在,但也不能就这样看着诚妃娘娘饱受欺凌!臣妾今日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更何况,在诚妃娘娘晕倒之前,景福宫众人可都是清清楚楚听见娘娘问皇贵妃为何推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