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可是……”婼宸愣了愣,“可是皇上真的愿意相信臣妾?”
“朕为什么不信?”颙琰反问。
婼宸脑中空白了一瞬,才喃喃道:“可……可荣常在口口声声说,她看见臣妾推了诚妃啊。”
颙琰嗯了一声,挑了挑眉:“就她一人这么说,也没有证据,朕为何要信?何况她只是个常在,你说朕是信一个常在,还是信自己的皇贵妃?”
婼宸心跳如擂,鼻子微微发酸:“所以皇上是真的愿意相信臣妾?”
颙琰没有立刻回答,静默了会儿才道:“朕说过,朕会试着信任你。在此事上,你与诚妃虽然不睦已久,但人命关天的事情,朕相信你不会乱来。”
“臣妾当然不会!”婼宸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皇上愿意信任臣妾,臣妾很高兴。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看着诚妃,让她早日好起来。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臣妾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后宫所有人一个交代。”
颙琰对她笑了笑:“你想查便查吧,不过也有可能只是玟沁不小心才摔倒,她近来身子又弱,吃不消也是难免。对了,近来嘉荣的功课学得怎么样?”
婼宸原本还想就诚妃一事说说自己的看法,但她见颙琰似乎不想再谈论此事,只好顺着他的话头道:“嘉荣聪慧,琳姐姐又是个有耐心的,臣妾瞧着她们相处融洽,嘉荣的性子也比之前要收敛了不少。”
“这是好事儿,”颙琰的面上也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悦,“这孩子从前不受管束,被她额娘惯坏了。你与琳琅好生教导着,等过两年,朕也要替她选一个好额驸了。”
“皇上疼爱自个儿的女儿,选的额驸自然也是好的。”
颙琰朗笑了两声,又啧啧道:“静泽她……”
静泽是诚妃所生的三公主,婼宸听他开了个头,便猜到了他的用意,忙道:“静泽公主如今已经十六岁了,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也该为她留意着额驸的人选才是。”
颙琰称是:“朕会留心着,但玟沁此时也需要女儿陪着,你记得让静泽常去看看她。另外,以后嘉荣去学规矩的时候,让静泽也跟着一块儿去。”
“是,臣妾记下了。”婼宸知道,颙琰从前一直不怎么喜欢三公主静泽,但诚妃此次遭逢巨变,他心里一定是充满愧疚的,所以也想补偿一下自己的这个女儿。
“你办事儿朕放心。”颙琰说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朕听小灵子说,你未用早膳就与琳琅一块儿出门了,这会儿子该饿了吧?”
婼宸红着脸笑道:“臣妾不觉得饿。”
颙琰却拉着她一块儿站起来:“走吧,跟朕回毓庆宫,咱们一块儿用午膳。”
“是。”婼宸忙跟上了,心情终于雨过天晴。虽然她心中还有许多疑问,虽然她不解颙琰为何忽然就相信她了,但是这一切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时光匆匆而逝,万寿节一过,很快便到年下了。
寒风瑟瑟,白雪红梅,宫里头却是越发热闹起来。六宫妃嫔自不必说,到了年下,颙琰那头的赏赐一件接一件地送个不停,新衣新物的裁制才全凭她们的心情。而宫女太监们也是欢喜的,因为伺候着的主子高兴了,给他们的赏赐自然也就多了。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休养,诚妃的身子好了不少,已从庆寿堂搬回了翊坤宫。但颙琰说她该静养,不能被打扰,于是亲自下了旨意让原本随住翊坤宫的李贵人搬去了启祥宫,梁蕊儿则搬去了钟粹宫。
这样一来,翊坤宫里就只剩下诚妃住在里面。因她身子不好,即便是过年,宫人也不敢喧哗,更不敢张灯结彩的让她触景生情。由此,与整个后宫比起来,翊坤宫仿若冷宫一般,冷冷清清的叫人路过时都觉得寒意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