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那沙冷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沉思了一会,也默然离去,只是背影显得更加孤寂,好像一只哭泣的骆驼般深藏着苦与痛。
舒媛回到东侧殿,屏退来服侍的女奴,笑望着黑衣女子道:“你认识我?”
黑发女子抱着早已入睡的弟弟放到床上,然后便歪头看着舒媛吃吃的笑,“你呀,还是那个脾气,见了人都是先带三分怀疑。疑心太重也是病啊,得治。”
舒媛眯眼笑了笑,道:“别给我套近乎,说吧,我家书柜第一排倒数第三本书叫什么名字?”
“那自然是我最爱的傲慢与偏见啊,你就别试探了,你家除了我去过,你的那个谈了三年恋爱的男朋友都没那荣幸经常出入你的书房重地吧。”黑发女子见舒媛还是不说话,不由笑骂一声,“你这也太谨慎了吧,我是吴亭亭啊,小学六年级数学考试我抄你卷子,你考99分,我考100分,初中有猥琐大叔尾随你,是我一个后翻踢踹了他下巴,高中的时候,你喜欢隔壁班那个忧郁小提琴王子,还是我帮你递的条子,还有,你初吻是在……”
“别说了。”舒媛赶紧打断她,“也只有你天天记着我那点糗事,不过,你是怎么来的这边的啊,而且还用的别人的身体。”
“一言难尽啊……”说到这个吴亭亭就很无语,原来在电影院她去厕所回来,正好看见舒媛掉进喷泉池子里,本来还待要笑她怎么出这么大的丑,结果等了半天没发现舒媛站起来,这才急急忙忙的奔过去查看,谁知只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她人还在纳闷着呢,却不想身后一声剧烈的刹车声,一辆红色小轿车居然没命似的撞了过来,吴亭亭就算反应再灵敏,也只来得及移动半步,便被撞昏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就到了这个身体里。
“你知道我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叫什么吗?”吴亭亭苦笑道:“乌鲁丝拉,她是乌鲁丝拉啊,说真的,这里的穷苦百姓过的简直不是人的日子,我在这里苦熬了*个月,你看看,手上全是茧子,但是虽然如此,日子还是能过下去,这里的父母对我很好,还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弟弟。要不是最近爆发了七日热,父母都染病去了,我也不会带着弟弟跑到王都来,毕竟这是大城市,也许可以碰碰运气,谁知道,今天在广场上,就让我见到了你的样子,那会儿我还怀疑我看错了人,再一打听,这里的王子叫做凯鲁,又有泉眼里冒出来的战争女神,又是征服米坦尼的,我才知道,我到了一部漫画里。不过,遇见你,真的很好啊。”
“我真的很累很累了,看到你,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她说完这话,便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舒媛看着她略显陌生的脸庞,摸了摸她带着厚厚茧子的手,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世界那些穷苦百姓的艰难日子,她在瓦休干尼就见识过,家徒四壁,不停劳作也食不果腹,每天都在同饥饿和劳累作斗争。亭亭这一年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啊。
亭亭是舒媛的发小,两家比邻而居,不过两个人都不太幸福,初中的时候,亭亭的父母离异,父母双方都不愿意要她这个孩子,所以最后由年迈的奶奶带在身边,故而,她那活泼好动的性格也随之一变,从初二开始,只对着舒媛还是有说有笑,对其他任何人都冷冷淡淡,谁也走不到她心里。到了高中,舒媛的不幸也开始了,父亲得了癌症一个月就去了,母亲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因为这个打击而忧伤成疾,一年后也去了。
于是之后,舒媛便跟着亭亭和她奶奶一起住,但是,到了大学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从此便是两剩下两个人一直像亲姐妹一样依靠着对方活下去。
这也是舒媛千思万虑都要回去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如果亭亭再失去她,那就相当于已经失去了所有在乎她的亲人。
只是,现在怎么办呢?好不容易说服凯鲁王子答应送自己回去,结果老天爷却把亭亭送来了这个世界。
舒媛看了看紧紧贴着亭亭熟睡的红发小男孩,两个人抱在一起安睡的样子极为温馨,亭亭是那种谁也不能碰她一下的人,现在却搂住个脏兮兮的小孩,带着那么安稳的笑容入睡。
还回去吗?当然不,没有了亭亭,原来那个世界就算再方便,再先进,舒媛也能毫不留情的割舍。
只是要留下来,又该怎么办?凯鲁王子的意思,就算他不明说,舒媛也能够感受得出来,只怕想要急着送自己回去了,尤其是在国王表现出高高捧起战争女神意图的时候,他的眼眸就更加冷漠了。
想走的时候,求着人家送人家还不愿意,现在想留,别人却巴不得快点遣返她。
他不是想要个听话的侧妃吗?舒媛的面容在月光下留出一片浓墨般坚毅的阴影,那就给他一个懂事温柔的侧妃又如何?
只是,现在再改变态度倒贴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勾起凯鲁王子的心呢,也许,是时候滚滚床单了。
望了亭亭一眼,舒媛慢慢站起身,去浴池沐浴更衣后,便站在凯鲁王子必将回来的走廊上慢慢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自己写的越来越烂了,今晚改了好几遍还是写成这样了,我本来开始趋向赛那沙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一个人物在笔下也不能扭转这种宿命一样的命运,我很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