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忆蝶抓狂之际,却不知外院花厅内正上演着一出“拷红”。
兰竹两婢并肩跪着,膝盖早已酸麻,花夫人仍沉着脸盘问:
“那无双花影与小姐都有何来往,你们都据实交代,若有隐瞒,可知家法的厉害!”
“夫人,小姐与无双花影只在南庄退佃时,和今日柴房中见过两面,并无逾礼之行,兰儿愿以性命担保。”
忠字当头,兰儿算是豁出去了,打算把南庄溪边聊天和竹屋对质隐瞒不报,竹儿也跟着帮衬:
“夫人,您是知道的,小姐向来温柔安静,怕见生人,对男子尤其避而远之……”
说着竹儿自己心里打了个突:最近那位小主人再无以往的作派,成天嘻嘻哈哈,上窜下跳地浑闹个不休,哪里还有什么温柔,什么安静?
再看夫人望自己的的眼神不善,竹儿尴尬地继续:
“况且,况且您也知道,那无双花影,乃是护府血奴,身手了得更兼正气凛然,虽说眼睛盯着人看时总有些邪邪的……”
完全自相矛盾,竹儿实在说不下去了。莫说夫人听不下去,连兰儿都投来杀人的目光。
夫人玉脸生寒,桌子一拍:
“可恼!你们两个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连那无双花影都已自承不讳,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啊?!”两个俏婢面面相觑,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震惊。
夫人像是当临时大司牢当上了瘾,挟堂威走了几步,故意用背影给兰竹两婢施压,她面容沉着,心中却是懊恼不已:
雪轻涵哪雪轻涵,可还记得你夫君临赴京之前,将黑曜石哨交与你保管时,不是曾说过:召唤之时,纷乱之始?此话果然不假,原是为救女儿打算驱虎吞狼,结果倒成了与虎谋皮!
她不禁想起在唤兰竹两婢来到花厅讯问之前,那无双花影的一番话:
“……不劳夫人费心,自听见黑曜召唤之时,无双花影便知道,自己已断了回无双城的念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言的不舍与留恋。眼影深深中,仿佛隐藏着一团早已燃尽的火:
蹈蹈赴苦海,岂惜身外身……花夫人,雪轻涵,不懂杀戮的女人啊,只知要保护你的女儿,却永远不知道世间险恶。出门在外,身边岂能没有强者随行?……你吹响黑曜石哨之时,可知我已在左近?长生大神,难道这就是命……
他微微摇首,像是要努力把记忆中的呐喊赶出脑海,沉声道:
“本来依照无双血誓,无双花影作为血奴,日夜守护花府,为太寒山采满百名敌血则算完成使命,无双城自会再遣强者过来更替,我也可以得偿夙愿,成为一名永侍长生的飞雪士……”
他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嵌入肉中:
“不过我无可选择,因为我是无双子弟;我也无悔此事,只因为她——”
“她?”花夫人以母亲的敏锐,心惊胆战地捕捉到眼前年青人嘴角边的一抹温柔。
“不错。”他眼中的温柔更甚:
“因为她。花家小姐将是我守护一生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白天在花厅见他与忆娘粘在一起窃窃私语,难道,难道竟是有了私情?!
夫人急怒攻心,几乎要破口大骂:
收起非份之想罢!莫忘了你不过是个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