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恐怕自己的父母并未想到,如果不作些防范措施,未来的监视器可能会反过来被那些对花家心怀叵测的人用作窃听器。花忆蝶边听边想着。
果然,里面传来隐约的夫妻对白:
“涵儿,你怎么把忆娘独自丢在外面了?”
“你刚才说忆娘的用心良苦?如此说来,忆娘虽然不懂事,她的话可却说中你心坎了?呵呵。”
“啊?涵儿你想到哪里去啦……你怎会这般胡乱猜疑?我,我又怎会起念要收纳侧室?”
“我胡猜乱想?听说灿京冠绝坊里到处莺歌燕舞,数不尽的风流妖娆,上至京官,下至跑帮富商,多在那里游玩。花大人敢说自己在京三个月都没去过?”
“倒是去过两次,不过都是同僚相邀,不好推掉。每回也都是听听乐女弹唱,无有其他。”
“乐女们想必都年轻漂亮?”
“不及涵儿之万一。”
“我已人老珠黄。”花夫人的声音中有憋不住的欢喜,女人还是最喜欢心上人的甜言蜜语。
“哪里?我却如何未看得出来?只见面前一位二八美娇娘?”
花忆蝶听得汗毛立正,暗呼老货厉害,这种平凡而带点猥琐的情话,却总是对从十八到八十岁的芳心有极大的冲击力。
一声娇啐,既喜又羞且含嗔。看来芳心是动如鹿撞了,所谓婚内恋爱,不外如是。
“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未曾想过娶妾?”
“我当真从未想过,却只想过一事。”
“什么事?”
“何时我们再生个孩子?”
“坏人,唔……”
嘴唇好像被什么堵上了。
受不了啦!
花忆蝶面红耳赤,再听不下去,一路小跑回原来的指定地点跪下。——那是今天“三堂会审”之前,花夫人当她的面放在地上的一个小圆垫。
父母对子女的宠爱,总是无微不至。而爱,虽然一直围绕在你身边,却细如针轻如羽,不是每一颗年轻的心,都会懂得去静静去聆听,细细去发现。
……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花忆蝶开始感受到软垫下地面的冷硬时,夫妻二人终于脸红红的出来了。与花忆蝶相映成趣,三只红苹果彼此都有些尴尬。
毕竟男人脸皮厚些,花巍咳了一声开口道:
“那个,忆娘,下次再不可这样目无尊长,否则为父也不饶你。”
“本想罚你长跪内祠反省一日,多亏你父亲慈爱,为你求请,这顿先记下罢。还不谢谢爹爹?”
“谢谢爹不跪之恩。”
花忆蝶发自内心的感谢花巍起来:真要在那个挂满木牌的小屋里活活憋一天,会闷出病来的啊!
不过那小祠里,是否还会有更多属于未知的秘密呢?想到此,不免又有些心痒难挠,似乎去受罚,对于了解这个世界而言,也未必尽是坏事。
不管了,且等日后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