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沉默,半天,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贵全哥,我是李翠娘。”
“翠娘,是你……”
“贵全哥,现在守卫们吃饭去了,附近没人。我想告诉你:这饭菜是富盛师傅从二厨房里端出来的,说是家主昨天晚饭还剩下些好东西,特意留给你,大家都忍着,没有动过一口。”
“……”
花贵全的喉咙像是哽住了什么,再也咽不下去。
“贵全哥……你要是回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干活,一起说笑,好不好?”
柴房外,李翠娘在呜咽。
“翠娘,我的腿断了,日后恐怕是个废人,不能扫地干活,也不能被你追着四处逃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再像是自己。
“我知道,呜呜……没有关系,翠娘的力气大,翠娘,翠娘背着你走!呜呜……”
屋外人已泣不成声,屋内中人捧着碗,眼泪大滴落在珍贵的白米饭中。
他开始吃饭,喝汤,一大口接着一大口,渐渐狼吞虎咽。
李翠娘、富盛大叔、陈小燕……
为了你们,我会活下去!
一定!
眼前,仿佛有那伊人,捧着洗衣盆,纤指挑起额前垂下一绺青丝,一笑而过。
“……涤我衣兮,凝愁为霜,伊人不见兮,晨雾茫茫……”
心微刺痛,宛若初见。
……
花忆蝶正坐在后花园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边哼着歌边想心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童音远远自回廊传来,依然保持一贯的活力与紧张感:
“小姐!”
“梅儿?”
花忆蝶心中没来由地一寒。
小梅儿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成了转轮神座下报丧使者的代言人,果不其然,这回又死人了。
还是一下死了两个。
……
为大小姐引路的那名地牢看守,待回到马厩时,发觉情况有异,发出暗号后自己的另一位同伴亦无回应,训练有素的他没有急于进入地牢一探究竟,而是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发出求援的讯号。
待另几名家将过来增援,他们启开地牢,举火照明,才骇然发现那名女犯倒毙在地上。女犯的脸颊满是血迹,左耳已被割去。
割耳报功!这是古雪族勇士炫耀战功的方式,入主中土后,天启早已弃之不用,如今唯一还保留此传统的只有——
再看另一边,他们的同伴也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一处可怕的凹陷,几乎就像是在熟睡一般。
无双城的太玄天罡力!
家将们愤怒了,要不是头领花长胜匆匆赶来,这群失去同袍的狂暴汉子们就要冲进竹林,去跟那个黑衣人拔刀子拼命。
好在花长胜足够冷静,告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吩咐人速去禀报老爷。
待花巍鞭着快马直接冲进马厩时,长胜报告,自己已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女犯的后颈上,有三竖两横几条血痕,像是她自己用指甲划出来的。由于长发披肩,凶手显然没有在意这处细节。
花巍沉着气,仔细地端详着这死者留下的最后信息:
“她是想写一个字。”
没有人回答,花长胜早将手下全部打发出去守在外面,自己则习惯性地沉默着。
此时能为家主做的,就是提供安静的思考环境。自小到大作为家主守护的花长胜明白,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消息,然后等待命令。
果然,花巍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