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衔恩毫不顾忌少主的王爷身份,不称之为千秀,却一口一个大少爷,对海州牧更是言带讥嘲调侃,半点敬畏之情也无。
信使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卸下肩上包袱,将那糕饼礼物双手奉上。
雪衔恩随意扫了一眼,点了下颌道:
“嗯,且搁这儿罢。你——”
正在这时,一个打扮着甚是妖娆的内院丫鬟走了进来:
“大总管真是磨蹭哟,二姨娘等得你心里好急——哎呀!”
她惊见有信使在此,自知失言,连忙抚嘴不敢再开口。
信使看了她一眼,却像是见到鬼一般,比她更加害怕,迅速把头垂得更低,不敢抬起一下眼皮。
雪衔恩长身而起,先色迷迷拧了一把丫鬟的脸:
“老爷可曾睡下?”
“老,老爷又喝多了,奴婢,奴婢刚刚为他擦了脸手,扫了地上的污物……”
那俏丫鬟像是习惯了他的这种戏弄挑逗,只是因为在陌生人面前,说话还有些吞吞吐吐。
雪衔恩笑笑,转身凝视信使:
“天色不早,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明日记得去账房支五两银子,此乃老爷给你的赏,你要好好记在心里。”
“是是,小奴谨记在心,多谢老爷赏赐,多谢大总管恩典。”
那信使满脸大汗,却不敢伸手去拭,只低着头不住称谢。
雪衔恩像是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颌首道:
“很好,看你勤勉得力,办事牢靠,我会记得在老爷为你美言,擢拔于你。至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是是,多谢老爷,多谢大总管……”
可怜的信使连内衣都湿透了,雪衔恩不耐地挥手:
“去罢。”
“是是……”
看着信使仓惶退下,雪衔恩饮尽残茶,放下杯盏,走到门边,并不迈出,却将两扇门掩起。俏丫鬟面带惊恐,却是半真半假地嗔道:
“大总管你这是,二姨娘还在等你……呀!”
雪衔恩邪笑着将她拦腰抱起,贪婪地嗅着她粉颈香气:
“别理那个骚婆娘,咱们先在这里……”
“死鬼!唔……”
信使跑出老远,才敢回头望那高大正厅,门已紧紧闭起,里面的人不问可知,在作什么勾当。他抬袖子擦着脖颈,心中仍在怦怦乱跳:
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个大总管与老爷的……
我的娘唉!
但想到大总管的许诺,随即又眉开眼笑起来,哼着小曲一摇三晃地走在空旷的外院里:
反正他睡得又不是自己家的婆娘,谁管那许多!
明天,到了明天,那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可是自己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