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凤女官同意羽林军入舱,也是不妥。一来羽林军人多势众,必定打草惊蛇;二来此刻天色已晚,舱中空间狭窄,强行突击,反而容易对人质造成伤害。”
秋蔷勉强听懂意思,出身军人世家的风霖已是连连颌首:
“花姐姐说的极是,兵书上亦云:城中有质,宜围伺,忌强袭。想不到花姐姐也曾读过,实在是……”
顿时所有人都继续用膜拜的眼光看花忆蝶,只有秋蔷快要哭出来:
“那可如何是好?天杀的贼人……还望花秀女想个法子,将大人救出来啊!”
花忆蝶不语,又开始蹙眉抚颏。
……
羽林军得了命令,四散前往枣儿洼的村民家中收购鲜鱼,虽有申金吾命令不得扰民,但从村落中还是隐隐传来一两声女子惊惶的叫声。
“兔崽子!”
正叉腰站在船头的申金吾眉头一皱:
“宋羽牌!”
“属下在!”
眼圈青了好大一块的宋羽牌正站在他身后,挺胸应答。
申金吾头也不回,手一指那村头:
“去查是哪个在坏我羽林军纪!若有奸淫掳掠者,先绑了起来!等天明发船前,砍了他狗头!”
“是!”
“再多派两哨巡夜,初更后严禁任何人登船离船!”
“是!”
宋羽牌领命而去,申金吾面色不改地继续张望远方,如同白天那场架未打过一般。
刘羽牌上前一步,紧贴着申金吾,站在原来宋羽牌的位置上。
“大,大人……”
“不许说话!老子心烦!”
“是……”
……
一个窈窕身影,端着长方木盘,袅袅婷婷走过幽暗船舱,来到尽头处的一扇门前:
“大人,请用晚膳。”
“……不是说过了,我不舒服!走开!”
“大人,我是小七。”
“啊?”
“这是专为您烹制的鲜鱼,特别嘱咐船上伙工加了青蒜,可以发汗袪病的哦!”
“啊……哦!好的,多谢你!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可以了,你快走吧!”
“是。”
门外,她将木盘放下,走开几步,又蹑手蹑脚回到门前。
门开一线,却未透出灯光,从里面伸出一只黑色的手,刚想去取木盘,突然又缩了回去。
“砰”的一声,门重新合上。
“为,为什么你还不走?”
声音有点惶急和不情愿,像是被人逼迫着说出来的。
她捂嘴浅笑:
“莫非大人忘了?小七今晚还要侍寝呢!”
“噗!咳咳!”
门内,有被茶呛到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一声沉闷的笑:
“呼呼!”
她聆听着房中动静,想象着里面的画面:
有三个人。
高卓坐在桌边正在闷闷地喝茶。他的身边有一个人——极有可能是坐在床沿——刚刚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有一个伸手出门取食物的,此刻应该正躲在门后,侧耳倾听门外的响动。
半晌,高卓语带尴尬,却坚定地道:
“呃,今天不用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大人,小七告退。”
已探清敌人数目,第一步算是大功告成,她正想离开,高卓突然叫道:
“等一下!”
“是大人?”
“你可知……可知道花忆蝶花秀女,住在哪间舱房?”
这是什么情况?
她站在门前,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