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幸福地生着病。
“来,吃药了。”
幸福地闭着眼坐起。乖巧地张开小嘴:
“啊——”
一勺药汁入口,苦得她一个激灵,偏偏饲药者还不会说话:
“怎样?好喝么?”
好喝你妹夫啊!
中药有好喝的么?!
而且这药,有大麦茶的焦,黄连的苦,柠檬的酸,鱼胆的腥,还夹杂着宛如陈年老木屑一般的渣渣口感……
这特么哪里是药,分明是毒啊!
“哺——”
“不行,良药苦口,咽下去咽下去。”
“咕咚!”
“嗯,乖,再来一口。”
“等一下!”
花忆蝶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惊怒睁眼:
“怎么是你?!”
高卓举着勺端着碗坐在床边,一脸茫然: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你你……”
花忆蝶手捏被角,直着雪颈大喊:
“兰儿!竹儿!”
“小姐!”
两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兰儿半送半拉地把高卓从床边板凳请起来:
“大人,实在对不住,要不这药还是让我来喂罢。”
竹儿则侧着头,眯起一双电眼,不怀好意地盯着高卓的俊脸:
“大人哪,您该不会是想趁着饲药之机,对我家小姐有甚么举动罢?”
高卓气急败坏地申辩:
“冤枉!竹儿你是知道我有多么辛苦地煎药,结果她才喝一口就大喊大叫起来——”
“哦!”
花忆蝶恍然大悟,戟指高卓的英挺鼻梁:
“原来这药是你弄的!”
“是啊,怎么了?”
“你自己尝尝,这是给人喝的吗?!”
高卓依言将那勺放进自己口中,皱了下眉:
“确实有点怪怪的……不过,药不都是这个味道吗?”
竹儿接过碗刚闻了一下,就赶紧举袖掩鼻:
“大人,恕小婢无礼,您倒底还是忘了小婢所教您的:要先放黄连粉,最后再放鱼腥草!”
“啊,这个没有关系吧……”
花忆蝶无力地垂下手指,黯然地看着高卓,虚弱地说:
“高大人,药,真的不是这么煎滴……竹儿虽然不是医娘,毕竟为我这个药坛子煎了两三年的各种补药……大人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大人的这碗神药,小女子也只能心领了……来人啊,送客!”
“等一下!”
高卓自卫似地拦住兰竹两婢伸过来的小手,坚定地回视花忆蝶:
“药我可以不煎,但我一定要留下来照顾你!”
“为什么?”
花忆蝶呆呆看着那双蕴含着太多情感的眼睛,感到自己的病情好像又有点负向发展。
不然的话,为何头晕、耳热、心跳加速?
“因为……我想看到你好起来!”
不行了,晕了晕了……
“小姐!”
“花,花秀女!”
“大人你不能扶的,还是让我们来罢!”
“哦……”
……
夜晚,载着白衣秀女的花贡船随着越川战船队伍,在东海上静静航行。如同群狼牵着待宰的羔羊,走向他们的食场。
最大的一间舱房作为幸存的秀女和宫女们的囚笼,已经被清理干净,桌椅床铺全部撤除,为防止她们中有悬梁或是触壁的情况发生,短梁被木板和舱顶壁钉在了一起,墙壁上也以越川鱼胶粘上了厚布,连她们的衣带和发簪也被收去。
十名秀女和宫女,或坐或躺了一片,但每个人都睁着眼,无法入睡。
宋月儿抱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失神地看着舱窗外。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企图侵犯自己的贼人离开了,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在发怒。
得救了,天可怜见,自己未被玷污。
但是,明天呢?
身边,那失贞者的眼泪早已流干。
明天……
想到这里,宋月儿身体再次开始忍不住发抖,为了控制自己,她用双手紧握起被扯破的前襟,像是要紧紧抓住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连指节都已发白。
韩大哥,我真的好怕……
这时,舱门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女子们起了一阵骚动,有的人把自己蜷缩起来,有的咬住下唇或是自己的衣袖不敢出声,有的开始小声地呜咽。
还有的,如宋月儿一般,则是麻木般地茫然。
那个敌人,用她们能听得懂的语言在说话:
“你们中间,有谁是医生?”
他的烨语不是很标准,但她们都听清楚了。
但没有人回答。
他没有生气,只是依然用冷冷的声音在说:
“我看过你们的名册,知道有一位医娘在。谁的名字是宋月儿?”
有人仿佛轻轻动了一下,但依然没有人回应。
那人点了点头:
“你们不说,这样并不好,我希望你能自己走出来,不然的话——”
幽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似乎是咧了一下嘴:
“今天,你们当中已经有三位姑娘用身体犒劳了我们勇敢的士兵,如果那位医娘不主动走出这道门,我会带着她们离开。因为我不认识医娘,但我还有更多的士兵,想认识那三位姑娘……”
女子们的骚动更大了。
“呜……”
“不要!不要!我不去!”
“出去!宋月儿你在哪里?快出去呀!”(未完待续)
ps:敦凰:总算回到主旋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