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漆黑的石室内,只有油灯跳动着微弱的火光,发出噼啪的炸裂声。丽贝卡已经睡去,她要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奥罗拉斜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怔怔看着对面墙上舞动的黑影。
丽贝卡到底遭遇了什么,她的伤是维基兄弟会造成的吗?费恩夫人也没有回来,她是被什么事拌住了还是被人阻止回来。这只能证明今晚会有事情发生!但是她没有任何应对办法。渐渐,眼皮越来越沉,像是被胶水黏着了般,她迷糊地歪在脑袋打起盹来。
一阵敲门声骤起,奥罗拉猛然清醒过来。对面的盗贼也睁开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她看了看丽贝卡,对方的眼神落在门锁上好一会,沉声说道:“去开门。”
奥罗拉走到门口,稳了稳心神,将门留出一道缝隙。凯洛奇牧师站在门外,面带焦虑。
她赶紧拉开门,询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
“你们赶紧跟我离开这间房,他们开始了。”牧师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直接催促道。
盗贼扶着床沿站起来,她摇了摇了头部,似乎还有些不适。牧师手一扬,乳白色的光晕中,隐约可见菱形的光柱从丽贝卡的头顶没入。她似乎恢复了精神,动作也灵活起来。牧师提醒这个真言神术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盗贼套回皮甲直言时间够了。奥罗拉现在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一些常识,见到魔法,神迹啊,也没以前那么大惊小怪了。她不由腹诽,这玩意挺像兴奋剂啊!
两位女士收捡了东西,跟着牧师就往外跑。漆黑的过道里没有任何声响,丽贝卡已经闪到他们前方,锋利的长剑牢牢握在手中。
从有光亮的地方遁入黑暗中,奥罗拉有些不适应,她只能拼命睁大眼睛分辨前方事物的轮廓。现在三人排成了一条直线,盗贼在前,牧师在后。
奥罗拉突然感到脸侧掠过一阵疾风,像是有什么东西扑过来。她刚想向旁边躲闪,手腕已被人拉住,带着向前奔跑。
身后,传来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
她所在的石室距离转角楼梯很近,当脚尖撞到坚硬的石阶上,她才明白这是要朝楼上跑。剩下的一只手伸到腰间将腰带一松,阻挠迈腿的半截长裙便脱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特制的布制长裤。
奥罗拉顿觉灵活很多,爬楼的速度一时加快了:“一直向上跑?”
“先向上走,然后看情况。”凯洛奇牧师边跑边听着周围的动向。
平时楼梯转角处都点有照明的火把,可这会全部被熄灭了。两人不知道爬了多久,奥罗拉开始气喘如牛,这具身体,她只做少量的运动锻炼,现在时间一长,便吃不消了。同时她也非常疑惑从外表上看这栋教堂并没有多高,怎么还没到顶。
正奇怪着,她就撞到了前面牧师的后背。鼻子忍不住一酸,奥罗拉不免抱怨,这人怎么停下来了,而且牧师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单薄,后背全是结实的肌肉。
借着从圆形孔洞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凯洛奇捡起了躺在地上的一柄木槌。他挽起袖子掂了掂它的重量,然后冲着楼下说道:“出来吧,别躲躲藏藏。”
一个身高约莫两米铁塔般的壮汉砍着大刀缓步从楼下走上来,但是像这样一个人走起路来却听不到任何响动。他裂开嘴,舌头舔着下唇:“一个女人和一个神牧,我喜欢,哈哈哈。”
寂静里突然冒出着刺耳的笑声,直让奥罗拉心底冷得透彻。就算她听不明白神牧代表什么,但单凭牧师展露的手段,她也不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与敌人肉搏的人。更何况双方的身材和武器差异巨大。
“快跑。”牧师卡在了楼梯口,低声提醒到。
奥罗拉紧紧按住贴在腰侧的匕首,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跑。即使借助着护栏向上跨,都不能停止浑身的颤抖。如果在追上一个人,她会怎么样,她不敢想下去。只能继续向前跑,哪怕脚已如同灌铅,喉咙充满铁锈味。
石质楼梯变为木质,宽阔变为狭窄,她知道这里通向最后的阁楼。即使知道前方是死路,她也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她无路可去。终于走到了终点,推开虚掩的木门,迎面扑来的是一阵葡萄酒香。
她一阵恍惚,这里竟然是修道院的酒窖。
并排的几个橡木酒桶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奥罗拉握紧匕首横在胸前低喝:“什么人!”
一会,一个黑影哆嗦地从里面爬出来:“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酒窖。”他划亮一颗火柴,驱走了满室黑暗。
奥罗拉这才看清是一个胡子头发都乱糟糟的老牧师,红色的酒糟鼻格外显眼。她立刻冲到一张木桌面前开始拖曳:“过来帮忙将它堵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