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铁索,从第四座山峰开始,竟是一个陡峭的下坡。平着走,往上爬,比较费力,往下滑,不需要任何的力气。但有了第三条索道的教训,没有一个人敢轻视。早晨的雾气比较重,根本看不清山涧之下有什么。这样冒冒失失滑下去,遇到危险,连应变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滑下去,速度只会越来越快。铁索上光溜溜的,什么减速的东西都没有。光凭借一双手,恐怕会将血肉都磨掉。史柄臣试了试铁索的强度,怕它再一次断裂。钟定道,“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断,书院大概不会将同一种方法用两次。而且,这次若是断裂,我们恐怕连丁点儿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第三条铁索是平行横亘,断裂之后,还有一定的高度。要是这条锁链也断掉,恐怕会下坠到地面上去,谁都不知道铁索下方通向哪里。史柄臣欲要下铁索,被夕遥拦住,“等一等,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儿。”到了现在,夕遥想到了欧小心,要是欧小心在,一定很有办法吧。
连五道,“得找点东西,减一下速度。”齐小慧点头,“确实要减速,这样滑下去,肯定控制不住身体。”腾飞问道,“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哪里去找东西?”顾小顾倒是知晓,“定哥,你的袍子。”这件袍子,确实有很大的作用。钟定倒是要脱下来,夕遥阻止道,“这件袍子分割不开,咱们二十二个人,用处不大。”
仙术法袍刀枪不穿,术法难侵入,其上的湮灭特性,当然能够起到减速的作用。但是人太多,这袍子,只能管住一个人。顾小顾摊了摊手,“那就没有办法了?”夕遥笑着道,“我们还有东西。”众人疑惑,“还有东西?”一辆迷你的车,出现在夕遥手中,“我们还有这个。”
张怀的这辆车一直在夕遥这儿保管,吴绮珞道,“你是说拆了它,可是,张老师怪罪我们怎么办?”顾小顾摆了摆手,“就是,这车一定很对吧,要是张坏找我们麻烦,可吃不了兜着走。”夕遥冷冷道,“现在要是不能完成任务,恐怕立马就会找麻烦。”
钟定觉得此计可行,“拆吧,大不了以后咱们赔他一辆新的就行了。”顾小顾问道,“这车值多少钱?”“十万币。”“十万币,这么多?”夕遥哼了一声,“十万币很多么,我们二十二个人,每人五千币不到。大家若是都承认这个债务,那么就拆。”这庞大的数字,一个人去承担,压力巨大。可若分散到很多人,便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这便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而灾难自解的道理。
齐小慧道,“若是算上这笔债务,咱们明丁班可是有了十一万的债务了。”夕遥道,“说这些废话干什么,钱总有还清的时候,现在,同意拆它的举手。”二十二个人,全部都举了手,钱的债务倒是很好还清,眼下顺利完成任务,才是正道。
“退后。”夕遥将车恢复原状,塞满了整个平台,“谁会拆这个。”最强壮的鲁岸举起手,“我会。”夕遥指了指,“开始吧。”鲁岸确实有这个手艺,叮叮咚咚,将车卸成一个个零件,然后敲敲打打,做成铁环,安有卡扣,放在铁索上试了试力道,觉得可行。
“你们看。”浓雾淡去的边角,有一块透明光亮的砖石,反射着昊日的光芒。这样的石头,怎么漂浮在空中。若是就这么滑下去,还真的要被撞的粉身碎骨。“齐小慧,你再检查一下,这些器械能不能用。”齐小慧一个一个试了个遍,“可以了。”
史柄臣首先拿出一个,挂在铁索上,费力拉了拉,觉得很稳妥,“我先下去,你们听我信号再行动。”众人围过来,顾小顾沉声道,“小心。”史柄臣笑了笑,“顾小顾,第二个,你敢不敢?”顾小顾豪气冲天,“有什么不敢的,你一声令下,我就过来。”
史柄臣微微一笑,“好的,那我去了。”铁环挂在锁链上,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史柄臣飞速地撞进云雾中,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浓雾中。只听见砰地一声响动,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顾小顾大声吼道,”史柄臣,出了什么事儿?”浓雾中传来史柄臣的回答,“没事儿,这里是一个石头阵,进雾的时候,记得减速,小心避过,就没事儿,顾小顾,过来吧。”
顾小顾将铁环挂上,看了看石台的人,大声吼道,“剑圣门第二十八代弟子顾小顾来了。”钟定大声喊道,“注意减速。”咔嚓一声,铁环的钩子卡在铁索上,摩擦声更加刺耳,顾小顾的速度降低,“见鬼,这些石头,怎么就漂浮起来了。”
见顾小顾没事儿,众人依次挂上铁环,朝着浓雾中滑去。钟定滑到一半,便听见顾小顾凄厉的喊声,“定哥,快点,你快点儿下来救他。”众人轻松的心情提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面发生了变故,夕遥最后一个上了铁索,快速滑过,在浓雾边上减了速度。
在浓雾中,是一个石头阵,铁索穿过这个石头阵,一路向下。这些石头组成了一些小孔,在有些地方,必须要弓起身体才能够通过。夕遥瞥见一块石头上有血迹,有人撞在了其上。那定然是史柄臣没错,第一个下来,没有看清楚情况,不小心撞上。
也亏得他咬牙坚持,才没有掉落。刚刚听声音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那声音太用力。受了伤,不用力,或许根本都说不出来。越往下落,身边的雾气越来越热,仿佛一个蒸笼,让人汗水滴个不停。这下面,究竟通向哪里,为什么会这么热。
铁索的另一端,是一个大洞,洞口很宽,有铁索潜入其中。洞口呈现出红光,热浪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钟定的双手罩在史柄臣的头上,他满脸都是血,看上去十分虚弱。
永恒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