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从两个院子之间墙壁旁的香樟树上探出头来对着隔壁院子骂道:“说话那么大声干嘛以为别人跟你一样都是聋子么,没处练嗓子后山找旮旯自己对自己吼去,老子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说罢掏了掏耳朵,又躲回香樟树上了。
隔壁院子再也没有声音了。
尹天赐见状摇头笑道:“司空兄还真是快人快语,嫉恶如仇啊!”
陆小凤朝天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看到他耍无赖的时候!”花满楼问道:“不知道隔壁住的是哪位高人,如此高的功力却有那么大的肚量,若那人如那柳惊涛一般,怕是早就杀过院墙来了吧。”
“肚量大?我看未必,我觉得啊,他就是个怂货!”李承恩撇撇嘴道。
雪衣见话题的越来越倾向于人参公鸡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尹公子也是来参加唐家堡的大事么?”
“哪儿会,我才没凑热闹的兴趣!”尹天赐摆手,指了指香樟树道,“其实我是先跟司空兄相识,听说你们要闯唐门的密室,多少有些兴趣而已。”
经过一番解释,雪衣才知道,司空摘星今日出门之后就在街上四处转悠,恰巧给他看见了一桩不平事:一个中年乞丐在欺负两个老年乞丐夫妇,不仅砸了他们的破碗,还对他们拳打脚踢!
本就是小乞丐出身幼时受过不少老年乞丐照顾的司空摘星怒了,奈何他武力有限不知道上前能不能帮忙时尹天赐出现了,三拳两脚把那中年乞丐打的哭爹喊娘,司空摘星就赶紧上前扶起了老乞丐夫妇并且顺带踹了那中年乞丐两脚解了解气。
两个人聊起天来的时候就说起恶丐的事,相谈甚欢。
于是,等陆小凤找到司空摘星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一个旮旯角跟尹天赐你一口我一口的愉快喝酒了。
听说有难开的锁,司空摘星立马兴奋,尹天赐则是对唐门密室里面的东西感兴趣,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后来听人说起叶英叶孟秋他们往后山去了,不知发生什么事却有些担心的他们就赶过去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刚才不说一起去密室呢?”雪衣有些无语。
陆小凤的眼睛在雪衣和叶英脸上来回来瞟了瞟,最后旋身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道:“我们也想说来着,可惜呀,可惜~”
他的话没有说完,雪衣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说因为他俩太投入了所以……脸上蓦的再度烧红起来,李承恩上前看着雪衣奇怪道:“咦,雪丫,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对了,刚才他们把我拉过来了,你跟叶大少到底在干吗——干什么呢!”
李承恩瞬间跳离了他原来站的位置,而那个位置上,就在他跳开的前一瞬间,叶英生生的把剑深入插入了泥土中有半截之多。
“她不叫雪丫。”叶英淡淡的道。直觉的,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雪衣呆呆的看叶英,如果不是她在叶英的眼睛里真的读不出任何关于感情的东西,今天叶英这一系列的行为,真的要让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不过,至少,他是在乎她的,不是么?
她眉眼弯弯,完全不理会一旁嘟囔着不叫就不叫只不过是个简便的称呼而已的李承恩,望着西沉的落日,心想,她今天晚上不知道睡不睡的着呢!
她没有睡着,可是不是因为高兴的。
即使她现在已非叶英的侍女了,但她还是在睡前做了之前她一直都在做的,无关乎别的,只因为她照顾的人是叶英,而叶英也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他突然发现,雪衣似乎变得“娇弱”了,难道是今天伤到了么?
当他将这个疑问问出口时,雪衣满脸黑线,内心咆哮:本姑娘只是想跟你撒个娇而已,是,我过去是女汉子,但是女汉子又怎么了,女汉子难道就不能变成女“娇娥”么?
她使劲儿了划拉了几下浴桶里的水确定了水温之后,拎起方才盛热水现在已经空掉的两个木桶第一次最叶英臭着脸噘着嘴乒乒乓乓扭头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又丧气的不行,暗自后悔跟叶英使小性子,可是要是跟叶英道了歉恐怕他会更糊涂,事情就更复杂了……
然后可想而知,郁闷的她和不解的他,自然是良久睡不着觉了。
睡不着觉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白天被陆小凤当狗逗了的李某人,好吧,其实他现在是姓徐的。
他的房间恰与今天传出声音的院子只隔一道墙,冬日天短,晚上吃的有点多的李承恩有些睡不着,正觉得无聊时,耳朵听到了隔壁突出的传出了利器破空声。
咦,难道有情况?
李承恩翻身坐起正要下床,脚步却突然顿住了,不对呀,为何没有铁器碰撞和人的喊叫呢?
不管了,反正无事,去看看只当打发时间了。
他三步并两步小心的打开房门,直奔墙头而去。
天气虽然有点冷,月光却十分明亮,李承恩趴上墙头时,就有明亮的东西反射出的月光扫到了他的眼角,他抬手遮住,待眼前能看清隔壁院子里的东西时,不由呆住了。
隔壁院子的空地上,一名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身劲装,正挥舞着一柄银枪在练武,每一个突刺都非常有力,每一词换招都干净利落,身法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