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出事了?
卫鱼脑子“嗡”的一响,感觉自己全身血液倒流,身体出奇的冷,她一度以为自己还未摆脱方才的厄梦。
“哥哥昨晚和陆息彻几人去吃酒,如何会出事?”卫鱼抬手摸向额头,发现自己皮肤是热的。
可能,这次并非做梦。
哥哥!
卫鱼惊得差点摔下榻。
碧珠已经推门进来,朝卫榻上扑了过来,扯着哭丧的嗓子嚎道:“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大少爷被抓进衙门了!”
卫鱼回过神以后,脑子重新恢复清醒,她蹙起眉尖,扶起碧珠的肩膀:“好好说话,到底如何了?”
抬起丫鬟的脑袋,却见碧珠一脸泪痕,眼睛都哭肿了。
“姑娘,事情是这样,大少爷昨晚歇在客栈未归家,今儿早上却被发现在房里死了一位姑娘,呜呜……”碧珠重重地吸了一声鼻子,不住地打嗝,她哭了半天,发现没有动静,抬眼一瞧,却发现自家姑娘神色淡定,没有半分慌乱。
兴许姑娘有办法。
碧珠的心里像是突然涌出一道暖流,再也不见方才惊慌带来的寒冷。
“死了一位姑娘?”卫鱼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冻住了,哥哥怎可能会杀人?
“可还有其他消息?”职业习惯提醒她,这件事不简单。
碧珠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奴婢也不甚清楚。根据前头传来的消息,大少爷昨晚喝醉走不动路,便就近在望江楼歇下。今儿早上店里的小二路过大少爷的房间,发现房里传来血腥味,他大着胆子进去送饭,居然看见少爷的房里,有一位姑娘衣不蔽体……躺在血泊中。”
脑海中只要一幻想出那个画面,碧珠便忍不住打哆嗦。
“那当时哥哥在作甚?可是睡着了?”卫鱼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拳头。
碧珠张大嘴,将头点得如捣蒜:“姑娘英明,根据店小二所说,大少爷当时是睡着的。”
听闻此言,卫鱼一脸茫然,重新跌坐在榻上。哥哥向来谨慎小心,如何会大意喝醉过去?
即便他喝醉,那也多半是寻人比武,怎会去逼死姑娘?
哥哥卫新嗜酒如命,每次喝醉后必会舞刀弄枪疯上一阵,他少年时某次在卫所喝醉后,竟然将千户都打趴了下去,卫三老爷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狠狠地打了儿子一顿,还对对卫新下了禁酒令,不许在家中和卫所中饮酒。
此事必有蹊跷,卫鱼眼睛一转。
再说,万一那姑娘是良家女子,如何会出现在哥哥房里?
卫鱼将碧珠的头再次扶起来,望向她的眼睛:“那姑娘是何人?”
碧珠吞了下口水,不敢直视卫鱼的眼睛,躲躲闪闪道:“您认识。”
“谁?”卫鱼初来乌川县,出家门也只有昨日上街买铺子,所认识的姑娘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碧珠耷拉着眉毛,无奈地叹息道:“阮……阮竹。”
卫鱼顿时沉默了。
阮竹,为什么偏偏是阮竹?
古青寨,又是古青寨,此事,必定与乌衣族本部脱不了干系。
想到一事,卫鱼脸色阴沉,恨得咬牙切齿。
碧珠看见她发呆,不由地大惊失色,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恳求道:“姑娘,您别吓坏了,咱们大少爷是卫家嫡子,县令又是咱们家姑爷,大少爷不会如何的,您别担心,先给老爷和太太去信,定有办法解决的……”
“你放心,我无事。”卫鱼推开了她的手,若有所思,缓缓站起身。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到案几边,凑到花瓶旁,看向那串开得灿烂的扶桑花,眼里突然浮现出陆息彻的身影。
不对,他是师爷。
一想起“赵剑人”,卫鱼不禁冷笑起来:“咱们一路送亲过来,从未发生过任何怪事,来到在乌川县境内后,却频频受到阻碍,你可有觉得,此事来得太巧?”
碧珠睁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姑娘,您是说,此事和姑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