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法和节奏感,绝对是经过千锤百炼,就算是我,在感觉上都要差上一些。以你的年龄,我想你花在钢琴上面的时间,比正常学钢琴的人都要多上两倍以上吧。从小开始练习,钢琴技法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就算很久没有弹奏,也能很快找到感觉。”一曲完毕,宁采臣轻轻鼓掌,然后发表看法:“万物皆通,学钢琴和建房子没多大的区别,地基打的越好,房子才能建的更好、更高。而且很好的一点就是,你的演奏之中,那种不被传统拘束的感觉。我想你能一直弹下去的话,绝对能取得让人惊叹的成绩,就算是大师也不一定是你的终点。”
宁采臣说的话,没有一丝是奉承鼓励之类的,全部都是心中真正的想法。秦紫丽的功底实在太扎实了,他能听出到她对钢琴还是有一点的笨拙,但是那种没有极限的灵性,他已经感受到。这种感觉,大巧若拙,很像是他的师父。他师傅如果不是因为先天原因,限制在钢琴上的发展,宁采臣相信现今钢琴大师中,绝对有他的一个位置。
他所说的大师不一定是终点,说的是这个世界的大师。宁采臣心中有个更高的位置,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些大师,那些让钢琴产生灵魂的大师。宁采臣虽然喜欢钢琴,但只是爱好,并不想把钢琴作为终身的事业,所以他的钢琴会进步,甚至能成为这个世界的钢琴大师,但是要达到那种至高的程度,却希望渺茫。
而在秦紫丽身上,那种对钢琴的热爱,还有那种无限的可能,让宁采臣动了心思。
把那些东西教给她,让她踏上那个至高王座,站在这个世界前无古人的高度,成为——钢琴之神。当然,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那种触动灵魂的高度,不是想要达到就能达到的。但终究比起他,秦紫丽的可能性更多一点,扎实的基础、不被拘束的灵性、年龄还小有无限可能、对钢琴的热爱,这几点全部结合起来,就已经是大师的种子。
“我最近得到一些特殊的技法,挺有意思的,你想不想学?”秦紫丽应该是内行人,那些曲子太过震撼,不能直接出示,否则无法解释。所以他打算教她自己最近学习领悟到的特殊技巧,她虽然有潜力,但实力上还相对稚嫩,至少在短时间内,以他的水平,还是能教她一些东西的。
沉默,回答宁采臣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宁采臣无声一笑,这种事情本来就只是突然产生的一个想法,认为合适,所以说了。对方答应是个惊喜,对方不答应也是正常,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和她同龄的学生,当她的老师,他还没这个资格。正要离开,却突然发现秦紫丽的身体有点颤抖,似乎有些不对,宁采臣走近一看,确实在颤抖,怎么了?
走到她身旁,看到她的正面,这才发现,她在哭。
泪水在眼中蓄积,微红的眼,脸上的两条水痕,衣襟上的水渍。她刚才一直在哭,哭了很久。
“怎么……”宁采臣正要问发生什么事,却发现秦紫丽突然哭出声音来,嘤嘤呜呜,不是那种非常大声,但哭的非常伤心。这是,到底发生什么事?弹钢琴的时候不是还在笑吗?难道是他说错什么话?没有啊。对这情况不知任何处理的宁采臣,想了想,就像安慰不高兴的大魔王一样,轻轻摸着秦紫丽的脑袋,柔声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宁采臣这句话,像是触动什么开关,秦紫丽不再压抑声音,放声大哭。
声音马上惊动其他人,柳琴丹首先赶过来,不一会儿其他人也放下手中的事,跑过来看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紫丽她,怎么了,为什么哭?”
尤雪最为担心,就要走进去,却被柳琴丹拦住,她看着把脸埋到宁采臣怀中大哭的秦紫丽,道:“没事,不是坏事。”
从和她认识以来,柳琴丹就发觉她心中藏着一些事。每次问她,都只是摇头,把事情憋在心里,人会憋出毛病的,哭出来反而是好事。柳琴丹示意大家都离开,这里交给宁采臣,有话到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