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象棋的棋盘对面,库洛洛的同胞弟弟起身:“我是玩不过哥哥你的,倒不如不开始。”这种恭维有一定讽刺成分,库洛洛已经习惯了。说起怨恨,如果弟弟一点没有的话,那太不可思议了,现在表现得刚刚好。小孩子不满之前的事情,放不下,总是口头上要逞几句快。
库洛洛看着棋盘上下了一半的棋局,似是对对方突然任性离去无奈,他将棋局打乱,一个个摆好棋子。
现名库西西的少年在沙发椅上坐姿端正:“怎么,哥哥赢了还不开心,哥哥你可是什么都有了,还在乎一盘棋局吗。”
库洛洛没有理会他,慢慢将眼前摆成一排的棋子,一个个推倒。
米卢、山鬼、咪露、阿天……弟弟,他手下扶在一个棋子上一顿随后放了过去。侠客,他抚上下一个棋子,没有推倒,将它取出来和倒下米卢的棋子放在一起,站立着。
他终究是当年撒了个谎。侠客问他可有帮助伊尔迷,可有全力以赴?他答是。但是真相呢,真相就是他手下一停放了伊尔迷,却见到他朝着席巴奔去加入战斗,得来的只是米卢的一具尸体。
太多的悲欢离合,他何尝不是背负着许多恩怨懊悔呢,他何尝心上彻底放松了,没有了懊悔和负担?所以后来,他就麻木了。
不属于他的,抢来了结果却不尽人意。
“洛洛,你的念怎么样了?”我们的高手松下肩膀靠在垫子上显然是在放松自己,他揉着额角渴望能缓一下神经紧绷带来的痛楚。
“哥哥,不是你才叫库洛洛吗?”洛洛面上带着看不懂的笑着抱着沙发垫子,“我的钱输光了,你再给我一些可好。”
似乎,给他了不少,而且房子是买下来的不需要花费房租。
“花得有些太多了。”库洛洛适时地批评,没想到却引来了对方的不满,后者眼睛看向一边面上表情全无:“没办法,以前我挣得多,花的自然多,衣服,香水,一切都要最好的。”
洛洛的笑容和那句“以前我挣得多”搭配起来很刺眼。明明是相同的容貌,一个笑道风轻云淡,一个就笑得妖艳无比。库洛洛移开眼神,洛洛坐在那里身上全是破绽,让他不忍多看一眼。
“哥哥,山鬼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洛洛出其不意地问,让库洛洛抚上棋子的手顿了顿。他显然是对这个提问思考了片刻,才慎重地说出答案:“克奈家族是格里罗列的分支,二少爷本同丽娜亚有婚约,但他退了这门婚事,因此丽娜亚怀恨在心,搞了分裂。但是她口中的另一个男人,才是问题的关键。”
“而这个男人,通过丽娜亚操控着克奈的全部实力,也是最后逃跑的那人。他不惜牺牲全部力量来激怒我,或者说克奈不是他的全部力量。”库洛洛手中夹着一枚国际象棋子,指腹摩擦着,看着远处。
“侠客没有去帮你查到些什么吗?”洛洛倒了一杯柠檬水,端着抿了几口靠在餐桌上。
这句话引来了库洛洛的反感,他看向洛洛喝水动起来的喉结:“不要关注旅团的事情。”侠客作为第一嫌疑人勾结外人,库洛洛当然不可能让他去查,他现在已经单方面隔离了侠客,名义上带他在身边却什么也不让他做。
除不除是个问题,刚才他摸着侠客的棋子终究还是没有将其推倒。果然有了感情了,就有了弱点。这种弱点不仅表现在对方是自己的弱点,还表现在自己是对方的弱点上。比如说山鬼因为对方的关于库洛洛的威胁而前去会面。
任何问题都是双向的。在爱情和旅团两者中,库洛洛选了旅团,他现在又面临着的问题就是,若凶手是旅团的人,他要不要除。
伟大的爱情,并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人们会妥协。
洛洛一笑,眼睛眯了起来看不清楚里面的笑意:“来教训我了?”说着将水杯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库洛洛起身穿衣,他扣上西服扣子,看了一眼桌上零星的几个国际象棋棋子,将刚开始默认为侠客的那枚从倒下的米卢那里取回来,归在了一众棋子里。一开始就是他犯下的错误,不怪侠客会选择背叛。
他大概是从那里得知了当时的情景。以侠客对米卢的感情,再加上库洛洛当时对他提问的欺骗,他一定恼怒想要报复回来。
大概是默认你让我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人,我也如此这样做。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库洛洛大概那时候也没有想到一个举动会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大千世界念类也各种各样,纸包不住火,那件事侠客总有办法知道。或者他从揍敌客家花钱买情报也是可能的。就算伊尔迷不说,每项任务都会被详细记录分析评估。侠客肯出钱,揍敌客情报部门会觉得这是个好商机,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就没有任何责任了。
库洛洛从口袋里掏出信用卡,放在餐桌上,抽出一支油性笔在信用卡上面写上密码,扣上笔帽离开了房子。
他花一天时间飞到了当年格里罗列驻扎的城市,换了一张曾经用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