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祁云不干了,“二哥你不公平,怎么大哥有卤牛肉我就只有鸡蛋羹?我不要,我要西湖醉鱼!”
“西湖醉鱼?三弟,你以为谁家都吃得起西湖醉鱼呀?”蔚木荨苦笑道。
莫漪君知道是蔚木荨在逗祁云,这个祁云看起来也就十**岁还是个孩子,这次乡试竟然能考中也不容小觑了,用手掩住嘴角的笑意,道:“三弟放心,家中虽没有西湖醉鱼倒也不会用鸡蛋羹怠慢客人的。”
“还是嫂子对我好。”祁云对蔚木荨做了个鬼脸,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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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木荨和莫漪君并不知道,此时蔚老爷和蔚夫人的房里已经炸开了锅。
尤其,是田春花来请安之后。
“你瞧瞧你瞧瞧,那、那是个什么?你也弄到家里来?”蔚老爷气的用拐杖狠狠捶地,“我就说只有漪君一个就挺好,人少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少,咱们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有什么不好?没有孙子那也不是漪君的错,咱们儿子什么样你忘了?”
蔚夫人自知理亏,被蔚老爷一席话憋得整个脸通红,“我、我也不知道荨儿会留下她呀,再说我也不知道我三嫂子会送来这么个人。”
“三嫂子?什么嫂子,不是早就没来往了吗?”蔚老爷奇怪的问道。
蔚夫人一听心里就更苦了,“哎,本来是没来往了,可她听见咱们家荨儿中了解元就要把女儿送过来,可她女儿却死也不肯,她就说找她表姐家的女儿愿意来,我想着毕竟都是一家人,她说好的也差不到哪里去,谁想到……”
“看你这事儿办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去应付。”蔚老爷面色越来越黑,“纳妾纳妾,纳妾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树倒猢狲散,我以前不也有两房小妾,最后怎么样?”
“最后啊,咱们家刚一败落她们就各自卷着钱财跑了,只有我这个正夫人跟着你过苦日子,”蔚夫人说着又来了眼泪,这么多年她跟着蔚老爷哪里容易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抱孙子?谁让你们蔚家向来子息单薄,要是到了荨儿那一辈就这么没了后,我可不成了蔚家的罪人呢!”
蔚老爷看见蔚夫人哭,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也不像刚刚那般强硬,“那些小的除了会争风吃醋还有什么情义可言?一个田春花就够了,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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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七峰和祁云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同窗之间相聚一下罢了,用过午饭又与蔚木荨说了会儿话也就走了。
祁云和郑七峰走后蔚木荨就拉着莫漪君躲进书房,用他的话说他的书法还不过关,还要继续练,可莫漪君却觉得已经不错了(她并不知道蔚木荨以前是会写字的还练过钢笔字),蔚木荨却说乡试还算凑合但会试的要求岂是乡试能比的?还要练,而且要夜以继日的练。
书房里平时除了蔚木荨就是莫漪君偶尔进来,就连蔚老爷蔚夫人都不来,故而田春花虽然几次想闯进来也都被下人拦住,莫漪君这一下午并没有看见田春花。
晚饭后,莫漪君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悄悄地带着小红回了卧室,虽然她能看出蔚木荨并不想和田春花圆房,可今天毕竟是他纳妾的日子,关了灯脱了衣服,男人嘛还会管身下的人是谁?
夜深,因为是冬天,连鸣虫的声音都不见了,窗外只有呼啸的北风不停。不想让人知道她心中的悲苦也不想给蔚木荨带来不快,莫漪君早早就熄了灯,可她又如何能睡着?
无论田春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莫漪君心中都会难过、心痛,可她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消失。
辗转反侧,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悄悄溜下来,莫漪君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蔚木荨对她已经够好了,他以后要做官也可能会做大官,到时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张春花王春花送过来,她不能太贪心!
恍恍惚惚想起世界里只有她和蔚木荨那些快乐的日子,那样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以后哪怕是到下葬的时候,他们身边也都会睡着一个田春花,不,会有许多个田春花!
娘和莫崇明是不是也曾经那样快乐过,到最后……又是那样的结果!想到这,一阵恐惧自莫漪君脚底升起来,娘与莫崇明有过的快乐时光怕是要比她和蔚木荨多,多得多,五年,从相识到把惠俞公主娶进门整整五年,到最后还不是恩断义绝?更何况她和蔚木荨才半年,才半年的快乐时光!
莫漪君泪如雨下,却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轻轻进来,那个身影她太熟,还没来得及惊慌就认出了是谁。
他轻轻地关上门,轻轻地脱下外衣,还轻轻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后又轻轻地来到床边。因为是一个人睡莫漪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在床靠里面的一半,而是睡在了正中间,那个黑影好像怕吵醒她一样就躺在床边小小的角落里,就那么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