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幸福和睦的家庭里长大,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美好,郑景云就是在这种种美好中成长的,所以他一直认为,爱情与家庭就应是这世界最美好的存在,直到他成年以后,也依然这样认为。然而,上天偶尔也会给人劈头盖脸砸一身泥点子,即使这样,郑景云也从不曾放弃过他对爱情与家庭的美好希冀。
在和秦润离婚后,不断有亲戚朋友,甚至是秦润的亲戚朋友给他介绍或温柔可爱,或爽朗活泼,或恬静婉约的女孩子。就连秦润,只要是她觉得不错的姑娘,有时候都会特别打电话叮嘱他一句,这女孩子哪里哪里好,可以多留心一下。
当秦润成功和她一直爱着的人结婚后,秦润不时对他的形单影只怀有愧疚,偶尔会把她认识的小姐妹介绍给他。但郑景云没能在其中发现他想要共渡一生的人,曾经,他两次发愿要与人一生长相守,先是宋良辰,大学时期的宋良辰甜美得像一块上好的酒心巧克力,散发着的芳香与甜蜜使人无端生醉意。然后是秦润,秦润是个敢爱敢恨,性格鲜明,大气豪迈的姑娘,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
这两段情感在发生的时候,都曾经令他以为会有天长地久,但都没能达成。失去以后,郑景云也并非拖泥带水的人,宋良辰有叶峋这个冤家,秦润和她的丈夫更是一对欢喜冤家。他认为人生应该是向前看的,如果她们已经转身,那么,他也应该继续迈开大步走下去,留连于过去。只会给自己和他曾经爱过的姑娘带来麻烦。
认识程缓是个特别特别的意外,那天下大雨,他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开到长林路时车堵得一塌糊涂。郑景云微微打开一点车窗,让雨飘进来的同时,也听到了不远处的争吵,不久后更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以及那句:“别叽叽歪歪了。世上哪来那么多真爱,只当是我当初眼瞎,现在。宇宙有多深,给我滚多远,别再到我面前现眼来。”
“缓缓,你听我说……”
“呵呵。我听啊,你说!”
“缓缓。你别这样。”
被一男一女左右挟着的姑娘中长发正好披在肩上,修得齐齐整整,即使隔着雨幕也能看清一肩黑发散发着的柔顺光泽。堵车是最无聊的,郑景云并不觉得自己这种窥探是应当羞耻的。这时候,可能很多司机都在看着路边发生的这一幕。
在郑景云要收回视线时,那一男一女挟着程缓要走。程缓用力挣脱,一头撞在郑景云车上。听着那响声,郑景云都替她觉得疼。那一男一女待要过来时,郑景云莫明地打开车门,对程缓说:“上来。”
程缓清濯如被春雨洗刷过的双眼里满是惊诧,身后的男女要触碰到她时,她果断上车并关上车门按上车窗,还对车窗外一直在喊着叫着拍着车窗的男女视若无睹,对他露出一个有点雨腥气的笑容:“对不住,还有,谢谢。”
郑景云看着这姑娘被雨淋湿,整个人都有点抖,手向后一伸,把自己搭在后座上的外套给了她:“不客气。”
“我叫程缓,你呢?”
“郑景云。”
那件大衣就那么披在了程缓身上,到程缓公寓楼下时,程缓坚持把他那件衣服送到了公寓楼下的洗衣店里,并付了钱。郑景云以为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他没想到半个多月后顺便来取衣服时,还能遇到程缓。
还是那一男一女,不知在公寓楼下闹什么,好些人围观着指指点点,围观是最不用成本的娱乐。两女一男闹感情纠纷这种事,郑景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倒不必对围观的路人站在任何制高点上进行指责。站在人群外听了两句后,郑景云越过人群,站到程缓身边:“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来纠缠我妹妹,像你这种脚踩两条船的恶心玩意,谁爱要谁要去,我妹妹可不稀罕。缓缓,我们走,像这种人,还给他留什么面子,就该直接给他脑门上刻负心汉三个字,什么即使分手了也不要彼此怨恨,这种宽容应该给值得宽容的人,给他……他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