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太客气了。”荣禄把玩着黄金手枪,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孙纲笑了笑,说道,“荣相今后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没办法,老狐狸说了,如果荣禄这头的关系处理不好,他以后想干什么就别想痛快了,必须给他以真心投靠的假象。
“孙大人言重了,”荣禄呵呵笑道,“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分彼此,”他收起了手枪,对孙纲说道,“孙大人献日人火药配方增我水师战力,首战击沉日舰得日人密文,手掷敌弹使我水师得再战黄海之大捷,如今又督造新舰,游历西欧,实为我大清不可多得之能员,老夫受太后皇上重托,督练武卫军,孙大人可有良策教我?”
他说这话就是有意结纳自己了,孙纲略微放下心来,想了想,说道,“在下虽帮办北洋军务,但兵事本非所长,比不得荣相是带过兵的(荣禄做过西安将军),在下只是把亲历前敌所见和泰西诸国之见闻及我北洋水师之情形说于荣相听听,荣相莫要见笑。”
“但言无妨。”荣禄一副认真求教洗耳恭听的样子,点点头说道,
“此次甲午逐倭之役,陆军装备精良,强于日本,表现却乏善可陈,海军船炮俱不如日本,然能获前所未有之大捷,何也?以陆军炮械虽精,但操练不甚得法,官兵战术皆为剿发击捻时所用,于西洋兵学炮术一窍不通,兼以诸军久无战事,暮气已深,故每战皆败。反观海军,水勇在各舰服役多年,任习风涛,战技皆从西法,于各自职守,岗位所在,精熟之极,接战之时,气定神闲,敌虽弹下如雨而无丝毫惧色,故有此大胜。”孙纲说道,“荣相欲练强军,非西法不可,操练之余,以实兵演练为考核,去汰存精,则强军可成,不然,徒靡粮饷,终是无用。”
“说的好,”荣禄呵呵笑道,“孙大人以后不能光看着海军,陆军这里,总要帮帮老夫才是。”
孙纲现在还确定不了他是不是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过,他本来就想打打陆军的主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不会拒绝了。
“荣相但有吩咐,在下无不从命。”孙纲正色说道,
“好说,好说,呵呵。”荣禄还是满脸的笑容,那莫测高深的样子,还是让孙纲感觉到心里没底。
从荣禄那里告辞出来,正琢磨着怎么赶回旅顺,林文昊说得到了北洋军情处的回电,“东方公主”号正好在大连,马玥随即安排这艘快速巡洋舰过来接他,让他“原地待命”,没办法,他只好在天津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