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栋吼了两声却并没有走出房门的意思,徐知行无声地笑着,将踩在第一阶楼梯的脚拾了回来。轻轻地在栏杆和地摊上借力,他一跃便跳上了同样铺着驼绒地摊的二层。无声无息,徐知行来到李国栋父母的房前。
红木房门,上面还镶着金线,把手也雕刻成狮头的模样,比起养父母的含蓄和谦逊,李家的人阴毒且目中无人。徐知行拧开了房门,里面的两位中年男女早已睡熟,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来者不善的入侵者。
嘴角的弧度再次扩大,手中染血的水果刀反射着寒光。一声轻微的嗤,李成国父亲也步了女保姆的后尘。刀刃深深地嵌入他的喉咙中,刀尖从颈椎后面露出。中年男人从梦中惊醒,却完全喊不出来,只有奇怪的噩噩声和水流细微的响动让身边的中年女人翻了个身。
嘻嘻……徐知行隔着锦被,死死地压住了男人的反抗直至他的身体完全僵硬。水果刀被拔|出,可这一次,他不想用这么轻松的方法了解李国栋的母亲。
青年的两手轻轻地抚摸着中年女人的脖子,突然掐紧。女人也在窒息的压力中,被身体的本能唤醒。可是一个普通年迈的中年女人,怎么可能从徐知行这样的轮回者手中逃脱呢?她只能无力地推拒着压在身上微笑的青年,睁大了充血的眼睛,无奈地任由肺里的空气消耗殆尽。
嗯,四个了!这回该轮到你啦……
恶意的笑容像一面面具,让这黑夜都为之颤抖。李国栋在几个新闻网站信息库上传了照片,就等着按下确认键了。这时候,他却感到背后一冷,似乎有什么不对。
转过头去,李国栋恍惚了一下,他的房门怎么开了?
“呿!明天就让人给我换一道门,破门这么容易坏!”砰地一声摔了门,李国栋站住了。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薄的胸膛,吓了他一跳。“你是谁!”
急剧退后,李国栋心虚地看着徐知行,“你、你怎么在我家?!”
嘻嘻……嘻嘻嘻……呵呵……不似人类的笑声,从徐知行的嘴里倾泻而出。他的眼睛像是入了魔障,完全没有焦距,背在身后的双手放松地落在身侧,染血的水果刀也出现在右手中。
“你干了什么!”李国栋惊骇地大叫,想要冲出房门,寻找保安的帮助。此刻,他万分后悔自己怎么把门给关了,如果门开着,他一定能冲出去。颤抖的手摔打地拉扯着门把手,汗水像小溪般流下。
“啊!你打算去哪儿呢?不想陪陪我吗?”徐知行恶魔般的声音贴着李国栋的耳垂。
恐惧、震惊、愤怒……李国栋的心里充满了负面的能量。可是他手里不是有徐知行的把柄吗?后知后觉地,李国栋突然笑了,脸上再次挂上傲慢的神色,转过身,近乎零距离地贴着徐知行道,“你是来要照片的吧!告诉你,你最好住手,不然别想拿到底片!”
咯吧……咯吧……
徐知行的脖子诡异地扭了九十度,斜歪着脑袋,微笑地看着震惊的李国栋,“哎呀呀,真是坏孩子!坏孩子就要惩罚呢……”李国栋张大的嘴巴里,淡淡的红色飘过,一块柔软的肉,落在地摊上。
坏孩子就要接受教训……
把这肉,从骨头上取下;把这筋,从关节中剔出;把这骨头也敲个粉碎,还有牙齿、还有血管……只有眼睛要固定好,不可以掉出来。坏孩子要牢牢地记住这惩罚,以后不可以再犯错哟!
在受害者涕泪横流的恐惧表情中,徐知行入魔般地把李国栋的人体完全解刨了,就像在实验室解刨医学院的尸体一样,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组织都完完整整地被分割出来,连皮肤也被工整地剥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直到李国栋咽下最后一口气,徐知行的“教训”仍然没有完结。
……我这是怎么了?!
像从噩梦中惊醒似的,徐知行突然愣住了,突兀地看满地的狼藉。这是我做的?!那些变态的暴虐的记忆瞬间涌入脑中——这竟然真的是自己做的!
惊恐地扔掉了手中尚有余温的肝脏,颤抖的手拿不住冰冷的水果刀,闷闷地发出一声轻吟,落在染成深红色的地毯上。
这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知行逃也似的从李国栋的窗户中飞身而出,像子弹般疾驰,这样的速度,连经过强化的他都有些支撑不住,剧烈地喘息起来。可是他完全不顾身体的抗议,逃避地向郊外狂奔。
不是我!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