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记得早去早回,我先回山洞了!”见差不多已至未时,雪希也不打算再耽搁他的时间,留下这句话便朝回路走去。
笨笨凝视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视线一转,人已坚定的继续向前行。
……
与此同时,在帝里垭森林边缘地带的某处较为偏僻的入口,一名十三岁的小少年狼狈地趴倒在地。
在他的身后,一群华衣的少年少女哄笑着将他围起来,所有去路都被阻挡,只剩一条通往那森林里的小路。
最终,小少年被那群人驱赶着爬向了那条意味着地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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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雪衣,隐世家族北山司家的三少爷,他的母亲是司岚一生中最得意的孩子,以她对武学超强的天赋刚行完成人礼那年便被封为下任家主继承人,而成人礼后的一次外出历练改变了她的一生,她遇上了一位亡国王子,并与其如愿举行了成婚宴会,半年后便有了司雪衣。
原本这该是一件喜事,因为梦绯大陆的人寿命长,生育能力却很低,有的甚至成婚十几年都没有孩子,像他们这样幸运的人简直可以算是奇迹。
然而,幸运之神并没有一直眷顾他们,在生育司雪衣时他的父亲因失血过多难产而死,他的母亲没过多久也郁郁而终,所以他一出生就背上了天煞孤星的名号。
在三岁时的一场大病后,他侥幸的捡回了一条命,体质却一天比一天弱,自此变得常与药剂打交道,成了司城出了名的药罐子。
他从小就知道堂哥司宇不喜欢他,不止是认为他拖累了司家,更因为奶奶喜爱他,甚至比他更来得喜欢。所以,虽然时常暗中使绊子和其它直系、旁系子弟联合起来欺负他,但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可是,这一次从福尤斯城回来后,堂哥对他越来越变本加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堂哥就像是在向他泄愤一样。
这是为什么?
堂哥欺负他,他从来没有跟奶奶提起过,每一次都咬牙忍住,没有反抗更没有哭,因为他知道一哭他们只会欺负得更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所以,这几天的时间他一直在躲着他,不想他还是亲自找上门了,嘴里说着看他常年闷在家里从来没有出来过一定闷坏了带他出来走走,而他确实将他带出来了,带来的地方却是这连奶奶都不敢轻易乱闯的死亡之地!
帝里垭森林位处菲亚帝国边界地带,再往前些正好是北山司家的驻地司城,虽然司城夹在菲亚帝国和杰怩森王国之间,却不属于任何一国的国界,与云中城一样,自成一片天地,是这梦绯大陆少数没受到战火弥漫的城镇之一。
帝里垭森林的恐怖他早就从奶奶那有所听闻,以为这么恐怖的地方一定与自己绝缘,没想到居然也有来这的一天。
他是不是太小看堂哥了?
不过还真别说,虽然这里安静得诡异,却不像奶奶说的那样恐怖,至少什么魔兽他就没有碰到过。
想是这么想,司雪衣却不敢真的放下戒备,心里有着对陌生环境的本能恐惧,步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巴不得能一路都别碰上魔兽最好,否则以他走几步路都会喘的人真要遇上了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司雪衣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敢深入也不敢乱闯,最好能找到别的出路尽早离开这鬼地方,再不难也先找个山洞躲起来再说,堂哥他们一定不会在外头守太久,只要等他们走了,自己再原路返回就好。
……
上天似乎开始眷顾这个可怜的孩子,在森林里艰难地走了不久,没一会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不算隐蔽,裸露的黑暗洞口犹如一只巨兽大张的嘴,狰狞恐怖,司雪衣立即犹豫了起来,但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得他多想,扶着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挪了进去。
没错!是用挪的!
这或许与担忧这里是否安全也有点关系,最主要的是今天出门太急,他甚至连药剂都没来得及带,他此时已经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揪痛正自心间蔓延开来,那正是发病的前兆!
好在这条小路不长,走了十来分钟司雪衣就来到了小路尽头的一座洞室内,这短短的十来分钟对他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心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要不是扶着石壁恐怕他早已跪倒在地。
忍着心痛的感觉,司雪衣死咬着薄唇开始打量眼前的洞室,从一开始他就有些怀疑,因为小路似乎被人细心清理过,几乎连一块碎石都看不到,否则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道里,他怎么可能不会被绊倒?而当借着有些灰暗的光芒勉强看清洞室内的情况后,他越发的确信这件事。
这是一个露天洞室,面积不大却很干净,正中余留着一堆早已熄灭的火堆,一旁的石台上整齐放着一些洗过的锅碗瓢盆,最里边大块铺着干草的平滑石台上头还铺着一层厚厚地白色兽皮,一床看起来很保暖的丝绒被整齐叠起放在一边,显然对现在又冷又痛的司雪衣有着致命的**,……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趁主人没回来前赶紧离开。
偏偏理智在这时竟然斗不过**,司雪衣竟是放弃了冷冰冰的石壁,步步蹒跚的朝那块石台走去……
……
与笨笨分开后,雪希并未立即回去,细心留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倒还算不错,找到了不少药草,甚至有几株还是心云大陆已经绝种的珍贵药草。
心满意足的将药草收进储灵戒,又沿路摘了些野果好等会填填肚子,雪希这才沿着自己一路留下的记号回到山洞。
当回到这里后,雪希还未靠近山洞却是突然停了下来,空气中传来的一股陌生气息让她似剑的双眉不由敛起,雪颜悄无声息的划过了一丝冷意,银唇缓缓微勾,透着残忍的韵味。
——好大的胆子,连她的地盘也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