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家宴,不必拘礼。”武则天笑眯眯的坚持,“来,坐!”
薛绍与太平公主这才在武则天的身边,左右坐了下来。
“薛郎,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皇族的年宴吧?”武则天用闲话家常的口吻说道。
“是啊,天后。”薛绍也挺轻松随意的答道,“臣刚刚才与公主殿下成亲三个月。”
太平公主马上接过话来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成亲一共才三月,你倒有一整个月带兵在外面打仗!娘啊,我不依啦!”
武则天趁着酒兴揽了太平公主入怀,呵呵直笑,“我的宝贝女儿,你要知足!你嫁了一个好丈夫啊!女人一辈子,没有什么比嫁一个好丈夫更重要的事情了!”
“才没有呢!”太平公主噘着嘴儿撒娇,“他就想着带兵打仗,心里都没有我!”
“太平啊,我们可是皇家人,不是平民百姓家。身为驸马为君分忧为国解难,乃是份内之事。”武则天笑吟吟的劝她,“薛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真乃佳婿也!”
“天后谬赞了。”薛绍谦虚了一下。
太平公主就直翻小白眼,“娘,你瞧他得意的!别再夸他了!”
“哈哈!”武则天放声大笑。
起初那些皇亲国戚都还盯着天后,看她和太平公主与薛驸马坐在了一起,以为他们会聊什么心腹机密之事。但见他们也只是闲话家常,因此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武则天兴头很足,聊了片刻就拉着薛绍与太平公主喝了好几大杯酒下去。薛绍看到,她已是喝得满面红光双眼发亮,可见她的酒量极好,而且已经有些微薰了。
“太平,今天你都看到了么?”武则天揽着太平公主的腰肢,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的这些皇叔皇爷爷们,趁你父皇病重,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武则天的声音很小,但刚好让薛绍听到了。与其说,她是说给太平公主来听,还不如说她是特意说给他薛绍来听的。
太平公主皱了皱眉,“我看到了!我恨不能跳起来骂这些讨厌的老家伙!”
“你是晚辈,不能骂。”武则天说道,“别说是你,就连我和你父皇,都不能骂。”
薛绍沉默。
太平公主咬了咬牙,悄悄的拽了一把薛绍的衣袖,“薛郎,你去给我打他们!狠狠的打!”
薛绍只能苦笑。
武则天则是呵呵直笑,“太平,你看你多好啊!你受了委屈就可以叫薛郎帮你出头。为娘,能找谁呢?”
薛绍与太平公主同时一怔,没想到天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也是酒后吐真言了。
“娘,你也可以找薛郎当你的帮手!”太平公主像是小孩儿在玩游戏一样的,用天真的口吻说道,“他是驸马,也就是你的半个儿子!你不找他,找谁呀?”
武则天再度呵呵直笑,一转眸看向了薛绍,“薛郎,你觉得太平所言,能当真吗?”
薛绍心里不由得一弹,这么说你老人家倒是当真了?或者又是在探我口风?
“能!”
“好,好。”武则天第三次笑了起来,“你二人有这份孝心,我就很满足了。酒后戏言,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太平公主和薛绍就都跟着笑了一笑,算是一笑了之了。
酒宴继续,武则天又走回了宴场之中,四处敬酒。宴罢之时她好像真的醉了,在给皇亲国戚们送行的时候都已经有一点走不稳,需要两名内侍扶着。
太平公主很机灵,他斥退了内侍叫薛绍和她一起搀扶天后,直到送走了所有的皇亲国戚们,然后又主张送天后回寝宫歇息。
“我儿孝顺!”武则天连连称赞。
薛绍和太平公主一同送武则天进了蓬莱殿的寝宫,扶她歇下。太平公主正坐在床边掖被子的时候,武则天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如说酒话一般:“薛郎啊,如今陛下病倒,倘若当真有人趁机发难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会帮助我们吗?”
薛绍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闻言略微一怔,连忙道:“臣义不容辞。”
武则天仿佛真是喝醉了,闭着眼睛喃喃的道:“那让你做右羽林卫大将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