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在石青瑜殿外,石勇也不敢出言训斥这二人,再心中气恨,也只能咬着牙进到殿内。
见到三人进到殿内,石青瑜就笑道:“原是父亲与弟弟来了,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石勇见石青瑜明知故问,用力皱了下眉头后说道:“太后,老臣是来为太后饶过何氏。”
石青瑜摇头叹道:“镇公国,哀家已对何氏网开一面了。何氏企图用巫蛊之术谋害哀家性命,本来该全家被诛。但哀家年及骨肉之情,才从轻处理。甚至哀家都未将何氏收押,哀家还应该如何饶过何氏?”
石勇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立即说道:“这样说,太后是饶过何氏性命了?”
石青瑜闻言轻笑:“何氏的命是保不住的,哀家为顾虑父亲脸面,所以打算由父亲处置何氏。”
石勇听后瞪大了眼睛:“什么?我?”
石青瑜笑道:“是啊,父亲不是擅长勒死发妻么?父亲与何氏恩爱了二十年,何氏由父亲处死,也算死得其所。”
石锐与石铭不知内情,只知道石青瑜让石勇处死他们的母亲,他们虽然心中疑惑,但不敢开口询问也不敢开口求饶。他们仍记得仲家全族获罪的那天晚上的凄厉喊声,和他们家门口石狮子上到现在还没除去的血迹。不过一夜的功夫,一个那么大的家族就被毁了,他们怎敢在石青瑜面前如之前那样放肆?
石勇听到了石青瑜的话,就立即愣在当场,许久才太后看向石青瑜:“你,你都知道。”
石青瑜点了点头:“大概四五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生母是为什么死的。”
石勇听到这里,就背脊发凉,一个四五岁的女童知道生母死因,不去报仇,反而隐忍下来,活到现在,还成为了太后!
想到石青瑜之前在他面前的种种表现,石勇一想到这都是石青瑜在做戏,就觉得他的这个女儿简直太可怕,简直比面对敌军千军万马的压迫更让人胆怯。不,她不是他的女儿,她只是太后石青瑜!
石勇许久才颤声说出一句话:“你也要杀尽了石家么?”
石青瑜摇头说道:“父亲不过受人蛊惑,哀家现在只想要何氏的性命。父亲若是想要保全自己和哀家的两个弟弟,就速杀了她。不要思量逃走一事,那样就太让哀家伤心了。哀家一伤心,许想到年幼时更多不开心的事,到时候父亲可如何是好?”
石勇用力的喘了几口气:“你威胁我。”
石青瑜摇头,笑道:“不是威胁,是命令!父亲若想要违背我的意思,那父亲大可以试一试,哀家会让父亲看看违背我命令的结果。”
石勇冷汗直流,脑袋“嗡嗡”作响,如果石青瑜早就知道她生母的死因,那她的心机就太深了。
突然,石勇想到一处,他瞪大了眼睛问道:“凤歌,凤歌他……”
石青瑜只笑着说道:“等何氏见到妹妹时,让她亲自去问妹妹吧。”
石勇委顿的倒在地上,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些话,但他的喉咙好似被别人抓住了一般,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石勇脑子混沌成一片,他怎么出的宫,怎么坐上回府的马车都不知道。他皱眉瞪大了眼睛,靠在马车中,听着石锐与石铭在他旁边一边哭着一边说话。
“如果母亲不死,那死得就是我们了,是不是?这是谋反啊,仲家连七八岁的孩子都杀了。”
“母亲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母亲自己承担,为什么要牵连到我们?我们又没谋反,我们有没用巫蛊之术诅咒太后。太后已经对我们网开一面了,只要母亲一个人的命,就能救我们。她不是说做母亲的什么都愿意为孩子牺牲么?那她肯定愿意……”
“闭嘴!”
石勇大喝一声,打断了石锐与石铭的话:“她是你们的母亲!”
石锐第一次反抗起他的父亲,大喊道:“可是她不死,我们就都要死!”
石锐说着大哭道:“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她已经老了,我还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