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啊——”婴儿再次吼叫一声,他已经完全愤怒了,那些将自己惹毛了的东西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阿武看着缩小后的婴儿依旧进不到这个广播塔里面,手舞足蹈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年纪这么小,就爱玩深沉呢,好无聊啊!”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这么放肆,只有两种可能!”嬴川坐在台阶上,看着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同伴,接着说到,“要不是还有退路的撒欢,就是没有退路的作死!”
“不,还没有结束!”林慕快步从门口退回来,大喊道,“他还有后招,这还没结束!”
响应婴儿吼叫声的是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大部分房间的玻璃都被震碎了,而且是自内而外的粉碎。这种情况他们也有遇到过,不过当时并没有这么彻底。
就在大家为他的强大力量而折服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他的后招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因为从那玻璃破碎的窗户里面竟然出现了无数的仙人球。所有的仙人球在狂风怒号中紧紧地依附在窗框之上,本来干枯如灰的身体此时却洋溢着热辣辣的火红色,那些早已经失去体针的孔洞,竟然外流着满是腥味的殷红色血液,滴滴点点落在残破不堪入目的大地上,瞬间被吞噬淹没。
“林慕,我说的没错吧,真的有会吸血的毛球呢!”嬴川看到这在灾难中验证了自己言论正确性的事情,嘴角也是一阵剧烈地抽搐。
“你说,地下血池与他们有没有关系啊?”林慕自言自语地问道,却得到了阿武的回应。众人在阿武的提示下向远方望去,顷刻间脸色大变,整片大地不知何时置换了模样,角角落落都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狰狞的模样宛如地狱重现,像是长有放大了的毛细血管纹路图的地表让人感觉自己已经被血雾笼罩起来,已无任何退路。
“它们——是在供血?”嬴川头皮一悚,那从地表裂缝之中疯狂涌出的血丝在短短数妙间就已经占满了整片大地,就连那些楼房上也布满了这种血红色的触手,煞是刺目,而所有血红触手的末端无一不是插进仙人球的身体中,让它的血红色变得更加丰满与妖娆。
但不消几秒钟,仙人球身体上的血红色便逐渐淡去,即使有着规模庞大的血丝群在供血,也无法抑制那退却的趋势,但它不是凭空消失,而是上涌到了头顶,凝结成了一颗赤红色的血珠。鲜红的血液在里面汩汩地流动着,表面泛起一道道像是皮鞭抽打下浮现的血痕,触目惊心。片刻之后,血痕浮动的频率与幅度都在短时间内猛然提高了数十倍,像是一个蕴含着无比强大能量的物体,即将被超越自己承受极限的能量所撑爆,剧烈抖动了起来。
哗——
哗——
哗——
……
无数个相同的声音接踵而至,参加这次听觉与视觉的饕餮盛宴。仙人球头顶的血珠伴随着剧呕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爆裂开来,空气中立刻出现了一团团血红色烟雾,在烟幕的后面,从血色小球的残骸中挤出了由一片片紧闭的血红色花瓣紧紧拧绕在一起形成的花骨朵。花骨朵无神地耷拉在墙上,表面泛着幽红的精光,滴滴粘稠的血液从体表流淌坠落下去,拉出长长的血丝,像是蛇褪去的皮,不甘地英年早逝。
嬴川他们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幕变化,不知道下一刻它们将会怎么办。难道是放出无数的血丝来将他们包饺子,还是说放出无穷无尽的可以融化一切的血水,将他们连肉带骨头全部融化成美味的汤,还是召唤出无数的死者,抑或是提供给婴儿重新巨大化的信念与能量。
“哧——”站在广播塔门外面已经完全愤怒的婴儿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旋转一周,然后指向广播塔,指向广播塔的大门,指向站在门里面看着他的人,嘴中低吼一阵翻滚,然后对着他们长啸而出。
与此同时,经过婴儿的战前鼓动,所有的花骨朵都直挺了起来,鲜红色的花苞如导弹般齐刷刷地转向了广播塔。视野中忽然多了这么多危险的红色标志,所有人才知道了婴儿的目的。那继续从花瓣缝隙之中流淌出的三尺涎水像黏连不断的糖汁稀稀拉拉地流了下来,像多日未进食的恶狼,倾其全力只为一顿温饱。
“这难道是什么威力巨大的生物武器吗?”阿武慌张地倒退了几步,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威能,“你说它们会不会释放出强烈的毒气?”
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逐渐膨大,紧闭的花瓣在膨胀中渐渐外展,在鲜血中长大的花瓣慢慢绽放,仿佛一只只的血手紧扒在墙上,无处不显露极端的狰狞。
在婴儿二度发出那种折磨耳朵的声音时,血色鲜花绽放速度蓦然加倍,眨眼之后,膨大了几倍的鲜花雕饰在破旧不堪的楼体之上,极尽狂野的红色与灰寂落败相互映衬,疯狂地勾勒出一幅即将发动野蛮屠戮的整装待发不死族的噬血图。而在那红花的中心,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浑身发颤不已的东西——血红色娇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