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棠的事还没谱,过年却该开始忙起来了。嘉桐虽是新嫁娘,却是一家主母,嫁进来就得当家,这年关给各家的礼物就够她忙活一阵的。
好在她出嫁的时候,新康给她带的人手多,贴身侍女八个,陪房家人有六家,其中擅厨艺的、精园艺的、会经商的、能种地的应有尽有,可说老中青俱全,还有两个非常能干的管事娘子。
另外萧家之前虽然只有十余个累世老仆服侍萧漠,萧慧之进京后却早早就买了一批人调理,将得用的分了一半到萧府,也让嘉桐省力不少。
于是尽管她此番是头一遭自己当家,也还是能有条不紊的将年礼准备起来,预备年前送到各家亲戚那里去。
“师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日嘉桐等萧漠从皇城回来,就拎着礼单与他商量,“咱们成亲的时候,宣阳坊那头是送了礼的,我看着礼物还挺贵重,这年礼,是不是也备的重一些。”
萧漠虽然从兰陵萧氏本宗分宗出来,却并没与萧逐撕破脸,所以面上功夫大家还是得顾一顾,就点头道:“好啊。若是这次不能全还回去也不要紧,他们家子嗣多,等下次再还也使得。”
嘉桐应了,又把自己拟好的礼单拿给萧漠看,萧漠不过大体扫了一眼就放下了,“都好,阿乔真能干!”还揽过她来亲了一口。
忙完年礼的事,就是府内的一些琐事了,准备年夜饭、祭祀用品,给家里下人的赏赐,清扫屋子,等等等等,虽然都是小事,可也够头一次独当一面的嘉桐忙活的。
好容易一切忙活妥当,也到了除夕夜。夫妻二人对坐守岁,这让习惯了家人围绕的嘉桐份外不惯,就问萧漠往年是怎么过的。
“多是陪姑丈下棋,偶尔也会陪姑母打回双陆,再跟钦恒拼一回酒,放一回烟花爆竹,也就过了除夕了。”
嘉桐听说烟花,来了兴致,扯着萧漠穿了斗篷,一同出去叫下人放烟花看。放完烟花,又与萧漠摇骰盅比大小,输了的喝一杯葡萄酒,等到嘉桐醉眼迷离之时,子时终于到了。
嘉桐勉强吃了几个饺子,就困得睁不开眼,萧漠也觉吃不下,干脆抱着她回房休息。
“咱们多努力,年内生个胖儿子,到过年时就不觉冷清了。”半梦半醒间,嘉桐听见伏在自己身上的萧漠如此说道。
初一早上,夫妻二人起的有些迟,嘉桐还悄悄埋怨萧漠:“人家都醉倒了,你竟然还这般、这般……”
萧漠看她脸色酡红,跟酒醉后的憨然模样很相似,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她:“下次少喝些,三四分醉便正好了。”
嘉桐一把推开他,急忙忙更衣梳洗,吃过早饭后,便与他先去卢府向卢青璘夫妇拜年。好在除了这一家,别的都不需要嘉桐去,她到卢府就留下来与萧慧之和凌茜、卢文萱说话,萧漠则随着卢青璘父子去卢谅家里拜年,其余人家多是送了拜帖便罢。
午饭嘉桐是在卢家吃的,吃过饭萧慧之就说,昨夜守岁,大家都疲惫,便打发大家去休息。嘉桐被凌茜拉去了她房里,两人在暖阁里歪着说话。
“怎样?钦恒待你如何?”嘉桐先问道。
凌茜眼珠转了转,回道:“有点相敬如宾的意思。”
嘉桐拉了她的手:“你别心急,慢慢来吧。”
“我不急。再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凌茜笑眯眯的,好像真的不是很介意,“这世上多少夫妻都盼着相敬如宾而不得呢!”
凌茜最难得之处就是这份乐观豁达,嘉桐索性也不劝慰了,跟着笑道:“那倒也是。我看姑母待你很好,表妹与你也很亲近。”
“嗯,夫人是待我极好,我瞧着还有点愧疚的意思。萱娘也不难相处。”凌茜还是挺知足的,卢家门风好,家里人口简单,她嫁过来以后,除了要服侍卢文希,竟觉得跟在家时没什么太大分别。
嘉桐看她这样,彻底放了心,便随意说些闲话,等萧漠回来,便与他一起告辞回家。他们明日还要回公主府,须得早些回家准备。
第二日,夫妻二人一早就回了公主府,卫嘉棠到二门处接了他们,笑嘻嘻的告诉嘉桐:“守岁的时候,阿娘念叨了你一晚上,从你会走会说话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你出嫁。”
嘉桐听了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萧漠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这不是回来了么?快走吧,别让岳父岳母久等。”又低声跟嘉桐说,“你若是想念岳母,不如在家里住几日再回去。”
“这样行吗?”嘉桐眼巴巴的望着萧漠。
萧漠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怎么不行?只要你想,就回来住吧。”
嘉桐感动的不得了,边上卫嘉棠就啧啧赞叹:“姐夫这样,真让咱们男子们都没活路了,能文能武、英俊潇洒,还待阿姐这样好,我以后要是娶妻了,可千万不能叫她知道这些!”
“呸!你才多大就好意思自称男子了?”嘉桐立刻啐他,“还满口娶妻,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