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道:“那人担心他侄儿安危,拍出一掌只为逼我后退罢了,危机之时并不敢太大力,是以,我横剑一挡便挡住了。”
“原来是这样。”苏欣儿面上现出几分沮色,随即却是笑了出来,“不过那也不用怕,我们便找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躲起来不就行了,那样他便找不到我们,只能干着急了。”
“那我们也不能躲上一辈子罢!”李玄道。
苏欣儿道:“谁说我们要躲上一辈子了。我们可以躲起来苦练功夫,等到能打败他的时候再出来不就行了。”
“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李玄点了点头,却又继续问道:“不过我们一辈子打不过他,便要躲上一辈子么?”
苏欣儿道:“那又怎地?好死不如赖活着,总比你被别人打死,让你的师傅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多了罢。”
李玄心道,他虽是师傅的弟子,但这么多年以来,两人早已情同父子,倘若自己死了,师傅不知要伤心到什么地步。一忖及此,心中倒也觉得欣儿所说竟是如此有理,大大的有理。
苏欣儿见他点了点头,似已颇为信服她话,心中不由高兴起来。过了半晌,苏欣儿道:“那中年人虽不会立时回来,但保不准会派其他人来对付我们,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罢。”李玄想了一想,点头称是。
当下两人收拾东西,专往山高林密、人迹罕至的地方行去,一路上过了不知跨过了多少深山幽谷,趟过了多少急湍险流。白天马不停蹄地赶路,只想走得愈远愈好,夜里两人栖于树上,虽是孤男寡女,倒也谨守礼数,并无任何逾越的行为。如此过了十多日,两人身上的伤势渐渐地痊愈了,一路上有美人相伴,倒也不觉寂寞。
这天天高云淡,阳光和煦,两人漫无目的地四处窜,竟走上了一条官道。眼见前方城楼高耸,道路宽阔,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竟是难得一见的繁华,便向行人打听,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两人竟到了长安。
两人进了长安城中,先是去裁缝店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找了家客栈吃饭歇息。长安乃是京都重地,吃的玩的多不胜数,两人点了满满一大桌菜饱餐了一顿,各自找了房间休息。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苏欣儿起的早些,便将李玄叫醒,说要到街上去逛逛。
此时才刚入夜,华灯初上,街上却已拥挤不堪。苏欣儿兴致颇高,拉着李玄在人流中穿行着,专往小摊上看,见到奇异的玩意儿便要上去把玩一番。她换了一身粉红衣衫,又蒙了面纱,一路上倒也没人去关注她。
不知何时,一个面目粗豪的汉子喊道:“公主出来了,公主出来了。”面上满是激动的神色。
那小贩听了,丢下摊子径直涌上前去,两人这才发现,无数的男男女女往城楼下拥去,片刻间变汇作一股拥堵的人流。
“他们在干甚么啊?大叔。”李玄好奇地问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
大叔道:“去看公主啊。”
李玄道:“公主有甚么好看的,她很漂亮么?”
大叔瞥了他一眼,表情夸张地道:“岂止是漂亮,那简直是天仙化人。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小伙子见了她一面,便为她茶不思饭不想的。小伙子,我看你是外地人来的罢,又年轻力壮的,不如也挤去看看。我老头子是不成了!”说着叹了口气。
李玄回头看了眼苏欣儿,问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这公主?”
苏欣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想去便去看看也无妨。”李玄没有注意她的眼色,将她拉起便往人流中挤。
只见十二人抬着一顶朱红大轿走了出来,紫色流苏从轿顶一泻流下,耀眼金丝纹路布满整个轿身,淡黄色帷幔随风摆动,看上去气派极了。其中坐了个身形窈窕的女子,面目瞧不清楚。
众年轻的公子见了公主模糊的身影,登时意夺神摇、情思激荡,开始悄悄议论起来。
“公主终于出来了,自从那日我见了她之后便茶不思饭不想,没日没夜地想她!”
“是啊,见了公主之后我才知道家中那个老婆简直就是庸脂俗粉,丑得不成样子。”
“你们说,公主为甚么会长得这么美丽动人啊。她当真是天仙下凡么?”
一人哼了一声:“皇家的那些妃子哪一个不是美人,生出了女儿长得漂亮,实属平常之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