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了片刻的赵真元,正想伸手去取宫逸涵递在跟前的书信,不想他却蓦地撤回了手,颇有逗趣之意。
“唉,三弟,你难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眼前这芝兰玉树的男子,兴师问罪地质问着赵真元,他倒是有些诧异了。
“有何不妥?!”
“要是二哥没记错,萧毅可是我宫家旗下商号的管事,怎么如今为三弟你办起事情来了?!难道你就不该给我个说法么。”
一点到此事,赵真元先是一愣,然后渐渐露出了无奈的笑意。二哥宫逸涵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什么事情都要精打细算一番。
“二哥如今手下的商号遍布大宋,没个一千也有八百,还在乎弟弟遣调一个区区的萧毅?小气吧啦的。”
“区区一个萧毅的确不算什么,可想想自己年年给他们发饷银,人却由你使唤,挺不舒服的。二哥难道真成了冤大头?”
赵真元太了解他二哥宫逸涵这冷脸男,一旦真和别人较真起来,就绝对要把对方压倒。不过,赵真元心中自然有应对之策,不然他们这十几年异姓兄弟真白做了。
“谁叫你是小八的好三哥呢?做哥哥的不吃亏,谁吃亏?!”
像个稚气的孩子般黏在宫逸涵身边,搂着一嘴子的蜜讨好着,趁其不备时,赵真元一把将宫逸涵手中的书信夺了过来。
“你这孩子心性,怕是连你皇兄也拿你没辙。”
“这就是做弟弟的好处。”
朝宫逸涵得意地挤兑了下眉眼。赵真元就随口唤到下人添备些茶水,开始拆阅起手中的书信。
仔细看过了萧毅给自己来的书信,里面倒是没什么多大的隐秘。只是提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年半前,赵真元返回临安时,曾嘱咐萧毅好生照看朱昔时在太原府的老宅。在安德镇山道发生的那件事情,始终让赵真元耿耿于怀;虽然朱昔时生还的机会渺茫,可他心里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期盼着朱昔时能活着回来。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赵真元终是明白。这不过是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朱昔时已经回不来了。
可正在自己渐渐忘却这块心病时,此时太原府中的萧毅却传来了消息。信中萧毅提到。半月前,朱昔时老宅中似乎有人探访的迹象;本以为是什么毛贼觊觎,可萧毅派去照料的属下发现,朱昔时老宅中根本没有丢失什么贵重东西。
而最奇怪的是。在朱家空院月桂树下的酒窖居然被人翻动过;而在现场还发现了一只干净的酒碗。似乎有人在酒窖中取酒作饮过!基于以上可疑点,所以萧毅才连忙修书一封,传给了远在临安的赵真元。
此时拿着萧毅捎来的这封书信,赵真元也是心潮澎湃,一惊一乍之色不断更迭在俊颜间。
他清楚记得朱昔时曾说过的话,她家月桂树下的酒窖,是她父亲为朱昔时准备的嫁妆!若是寻常偷儿进了屋子,不贪恋老宅中的金银首饰。反而注意上了隐埋在月桂树下的酒窖,于情于理说不通!
这个潜入朱家老宅的人。肯定和朱家有莫大关系。难道......?!赵真元紧紧拽着手中的书信,倏然间就激动地从座榻上支起身子来。
朱昔时?!一张震撼万千的脸孔,在赵真元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出来。
“怎么了三弟?”
在一旁静静品尝的宫逸涵,也注意到赵真元看过书信后的不对劲,连忙轻声询问上。
“二哥,恕小八招待不同,请在此饮茶稍坐片刻;待小八修书一封,劳烦哥哥差人火速捎于萧毅!”
“去吧。”
似乎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宫逸涵也是知轻重之人,点点头便允了。一身宝蓝色校场武服的赵真元一脸凝重,礼歉地一拜便朝着书房方向,疾如风般快步离去。
......
“看看,这颜色如何?”
一家布料庄中,朱昔时正拿着一块明黄色百花团纹的云锦布在身上比量着,征询着旁边托着下巴观赏的盛子骏。
“颜色太招眼了些,大热天的看起来也挺热的,不如刚才那块淡青色金蝶花纹的布料来得清爽。”
经盛子骏一评点,朱昔时拿着两匹布料又仔细的对比了一番,似有决断的她立马抱起布匹,招呼上店中的老板。
“老板,这匹百花团纹云锦我要了!”
话语刚落,盛子骏托在下巴的手掌就打滑了!什么意思,哥哥不是说那淡青色金蝶纹的好看么?怎么,她朱昔时这是在唱反调?!
“喂喂喂,你啥意思?你这不是明摆着在践踏哥哥的眼光么。”
表情俏皮的朱昔时轻轻地侧过头,眉眼得意之色甚欢,娇艳之唇微露玉齿,乐乐地调侃到:“你的意见一般不予采纳,正好让我敲定主意,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