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好了,没人逼你这么做。
仰看廊阁上高高悬挂的金制宫匾,凤仪殿,朱昔时的心猛然间被刺了一记。
梁素儿进殿前,那深意满满的笑颜还清晰地保留在朱昔时脑海里,她如立于虎口前的羊羔静待着被吞食。说没点害怕那都是唬鬼的,可朱昔时却清楚地明白着,来到这深宫大内,的确如梁素儿所说没人逼她,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素来不是悲天悯人的圣母,可偏偏生了一副多管闲事的软心肠。朱昔时一遍遍地安抚着自己忐忑心,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秉承着做人要有当担要有原则,有义气!这么多人做出了牺牲,是该自己挺身出马还人情的时候了。
一向擅于算账,我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骄阳之下,朱昔时就那样镇定候在凤仪殿外,等待要面见之人传召自己进殿。
.......
一口热茶,皇后轻靠着凤椅闭目揉太阳穴,嘴里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叹息声。可就是这么无意的一声,听进别人耳朵里倒是别有滋味,一时间这凤仪殿内清风雅静的。
静心品茶的梁素儿很会察言观色,静静地在旁等着这气氛酝酿足够,带着几分善解人意询问上座上的皇后。
“皇后娘娘突然间犯起了叹息,不知是为何事而苦恼,永宁乐意为皇后娘娘分一分这心中忧愁。”
“哎......”见梁素儿问起,皇后那郁叹之声越加凝重了。声色间显出了几分无奈:“还能为了什么事?自然为大金五皇子求亲解忧的事犯愁着。”
皇后刚一提这事,梁素儿便放下青瓷茶盏,快速地跪在了皇后跟前;这一跪。倒是惹起了座上皇后心中一方难解。
“永宁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皇后娘娘容禀,说起解忧公主的事情,永宁的确该跟您和皇上请罪。要不是永宁自作聪明为皇上献上什么‘百孝衣’,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番不可收拾的境地;毕竟解忧公主是您们的掌上明珠,永宁光晓大义,却从未设身处地地考虑过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受......请皇后娘娘降罪。”
柔身俯跪的梁素儿,凭借自身那份楚楚可怜。将这招“以退为进”的老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顿时博得座上皇后娘娘一番同情。
“这哪能全怪罪在你头上?”
皇后急急下了凤椅,亲身将跪在跟前的梁素儿扶起。颇有度量地说到。
“你也是为了这宋金两国和睦,直言心中所想罢了。回想这历朝历代,这送去大金和亲的大宋女子还少吗?本宫面前这不是就站着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子,要说委屈。这些年你心里的委屈怕是要多得多。”
“皇后娘娘谬赞了。永宁不过是恪守一个大宋公主的本分,略为君分忧而已。”
抿着柔和清笑,皇后拢着梁素儿的手轻拍了两下以示慰藉,可眉心间的忧愁倒不见舒缓。
“只是想想解忧那丫头,一出生就没了母妃的照拂,如今她个八岁大的孩子却要背负上这么沉重的家国责任,怪让人心疼的。”
“皇后娘娘一直将解忧公主视为己出,而且公主她聪明伶俐。极讨皇上圣心,怎么会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