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清冷而担忧的女音在呼唤。
恒公子身上一颤,回过头来,只见丹嘉面露忧色,神色之间满是焦急关切。
顿时,一种慌乱混合着愧疚的心理升上他心头,他蓦然将手一缩,好似被什么烫着了似的。
“你怎么了?”
丹嘉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恒公子素来光风霁月,行事镇定自若,此时却也有些支吾了,“没什么……我只是在看她到底伤在何处?”
丹嘉凝望着他,目光深幽幽的,好似水波粼粼,“她全身毫无一丝伤痕,府里的婢女早就检查过了的。”
恒公子一楞,随即垂手入袖,神色恢复了平静,“毕竟她们不谙武功,有些暗伤是看不出来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蓦然有些微妙,下一刻,一道清脆渺然的女音打破了沉寂——
“这是怎么了?”
两人回头一看,顿时低喊出声——
“羽织圣女”
只见门槛处站着的一人,雪衣樱纹,朱绦系得纤腰不盈一握,上面挂着一颗非金非玉的菩提子,晶莹剔透,将整个人照得恍若仙子。
她身后的阴影里,默默站着另一人,布衣木剑,似与明暗日月合为一体,让他感觉他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恒公子立即认出,这是那位当殿一剑,险些取下昭元帝性命的宁非。
寂寂暗夜里,羽织从容走入这正堂之上,她不戴半点珠玉,那周身的容光与气度,却照亮了这愁运惨淡的石府
乍然见到丹离的尸体,她也略有惊讶,听丹嘉讲了事情经过,她点了点头,沉声道:“今夜大凶,所以怪事频频。”
丹嘉一口气说完,略见急切的道:“五妹这一死,只怕宫里饶不过我们全府,恒公子乃是私下前来,若是在此被捕,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圣女将他救离。”
“你暂且宽心。”
羽织将手一摆,安慰她道:“宫里现在乱成一团,哪还有闲心来管贤妃的生死。”
她见两人仍是懵懂惊讶,于是解释道:“太后与熙王封锁宫中,据说已经篡夺大权,内外宫掖消息不通,此时都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暂时是不会来此问罪。”
她看了并肩而立的两人一眼,继续道:“宫变暴*迫在眉睫,整个天都城都将陷入危险,所以我来府上,除了要带走恒公子以外,也要带你和唐王、王后和小王子。”
她指了指宁非和他身后几道淡淡人影,“你们就放心吧,我们清韵斋的暗卫,身手皆是非凡,宁非大哥更是剑术通玄——”
她回头看向宁非,却是惊讶的“咦”了一声。
只见宁非站在门槛边,痴痴的望向大堂中央,白布上陈放的尸体,整个人竟是宛如泥塑木雕一般
“宁非大哥……?”
羽织惊愕的低唤,却见宁非充耳不闻,整个人僵直、呆楞了半晌,随即,周身竟涌起狂怒悲恸,将整个大堂笼罩其中
宛如巨*滔天,又似孤狼凄啸,那般凛冽的悲怒,压迫得三人都倒退数步,丹嘉和恒公子甚至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
“她……是怎么死的?”
低哑而惨淡的嗓音,宛如鬼魅一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