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让他越想越迷惑,琢磨着是不是知道了众神目的,自己就能成功化神。可是众神,这世上真的有众神么?
孔不二叫他:“恩公,恩公,你怎么了?”
张怕甩了下脑袋,苦笑道:“你真是害人啊,一番话就把我说痴了。”
孔不二急忙辩驳:“我如何能害恩公?我连蝼蚁尚不肯害命,况恩公乎。”
张怕听的呵呵一笑:“不伤蝼蚁,你拿把剑干嘛?”
“仗剑天下,是我辈应有风骨,豺狼当道,难道不去灭除?与恶人的善便是与善人的恶,是罪孽,是不该”孔不二认真说道。
张怕笑道:“不用那么认真,开个玩笑而已,你想去哪?我送你去,但是修行一途,我不会和你同路。”他是说自己已经修道有成,孔不二却以为他和自己意见相左,恳劝道:“我所求者,是天下共善,是大善大义之举,恩公为何不与我一起,却要另寻他途?”
张怕摇头:“你多想了,上路吧。”说着话装模做样把毯子卷一卷,负到背上。
孔不二便背上藤筐,夹上小包袱说话:“走。”
一个勇猛善良的普通人,一个修道有成的顶阶高手,此时却走在同一条路上,要去寻仙。
张怕多次来往十万大山,对其中宗门派别微有了解。他们是山中人,有山中人的骄傲,所学所修都是术士宗术,少有汉人那般动辄数千上万人的修真门派,多是十几或几十个人,偶有上百的已经算是大宗派。就宗门规模来说,他们还比不上北地的蛮族术士。
孔不二问道:“往何处去?”张怕淡淡说道:“我跟着你。”他打定主意,不提供任何线索,全由孔不二自己做决断,他只负责保护。
孔不二道:“好。”左右打量一番,又道:“天亮时看过,右手边有一座高山,便往那里去?”张怕说好,二人上路。
老话说望山跑死马,按孔不二走路速度,从天亮走到天黑,连一半路程都没走上,高山还在远处矗着,老高老高的,只比早上时清晰一些。
因为一心求道,孔不二不肯在路上休息,直走到晚上才不得不停下,跟张怕嘟囔道:“山路难行,否则早到了,你说说,咱这一白天,走了多少个弯路?”
山间当然不会有大直道,基本等于没有路,边走边开路,还要绕开险地,速度自然慢许多。张怕笑道:“求道便是如此,看着目标就在前方,却不知道有多少险要在等你,也不知道会做多少白工。”
孔不二大声道:“正是如此,张兄果有慧根,还是与我一起求道吧。”经过一个白天相处,二人稍微熟悉一些,也是在张怕要求下,孔不二改了称呼,叫他张兄。
张怕笑道:“先别管我,你先拜了师再说。”孔不二用力挥了下手:“以我如此恒心,当有明师收我于门下,这点是不用担心的。”
张怕轻摇下头,这家伙的自信心太强大了,低声说道:“歇息吧,明儿还要赶路。”
孔不二诧异道:“不吃饭?早饭你就没吃,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爬山?”说着拿出干粮肉干送过来。张怕摇头,老孔的干粮肉干在他筐里放了一月有余,还能吃已经是奇迹,怎么可能有好味道,说道:“先别吃,等我一下。”说完以轻功闪进树林,然后打开储物袋好阵寻找,总算找到一头比较完整的剥皮羊,拿着回来。
孔不二见到整羊神色一黯,叹气道:“何故为难无辜山羊,连皮都剥掉。”张怕一愣,倒是忘记这是个大善人,含糊解释道:“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是死的。”他说的是在集市买肉的时候,孔不二则以为山羊是被野兽所杀,凑巧被张怕遇到,强笑下说道:“是我错怪张兄,如此倒算是我们有口福。”说着话接过剥皮羊,拔出短剑要切割羊肉,观其动作,稍显笨拙。他只是禁杀生,并不禁吃肉,多么奇怪的求道者。
张怕一看,得,这位牛人敢情没做过饭,真不知道过去的一个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说道:“我来吧,你去点火。”这大晚上的,也幸亏黑暗朦胧,孔不二才没有发现剥皮羊身上没有撕咬伤痕。
孔不二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忘记生火了。”不问羊肉来源,好歹也算吃次新鲜东西开开荤,当然要生火吃熟食。以往独自行在山林间,为免被野兽袭扰,火都不敢点,更别提新鲜肉食。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