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苏媚两人才说话间,突的觉得眼前一亮,抬头眺望而去,只见东方的天际,一道明亮划破拂晓的迷雾,直横过苍穹,射向了苍茫浮生。
太阳冉冉的跳将出来,万缕霞光四溢,和衡山上缓缓升腾的晨霭交融,偶而一股劲风吹过,云烟四散,让那峰壑松石在霞光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徜而漫长,有石鼓山下湘水的清新弥漫,将天地间的一切空虚盈满。
朱微颜等人分散着向石鼓书院深处走去,眨眼间便没有了踪影,眼下太阳已升,对方又有四人之多,并不好行跟踪之事,两人干脆做游客状,没被发现更好,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石鼓书院如一片荒芜纤绝的尘陌,影影绰绰着扑朔迷离,百年前的那场无情大火不仅吞噬了书院的亭台楼阁,也将蕴绕在石鼓山上空的书香墨气烧成了一片东倒西歪的断壁残垣,风声和着鼓声一起呜咽,似在哀鸣着书院几千年来孤独清高的历史悲歌。
李易走在寂静的小道上,看着入目处的苍凉,忍不住的感慨起世事沧海桑田,当真个“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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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苏媚停下了脚步,鼻子使劲的在空中嗅了几下,紧接着眉头深锁,有些迟疑的道:“小道士,不知怎的,我总感觉到这里戾气太重,很是诡异,我们还是出去吧!”
李易大奇,苏媚本体乃是九尾灵狐六识异常灵敏,远非常人所及,感觉自不会有假,然以苏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寻常的威胁定然不放在眼中,要去闯一个究竟才好,如今苏媚居然说戾气太重,心中不安,那恐怕这石鼓书院内当真有极为妖邪之物盘踞了。
要知道,苏媚可是敢独自去闯那全真派重阳宫的人。
有得苏媚提醒,李易也是渐渐的发现不对劲之处来,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散着一股凶煞之气,让人身处其中,分外的觉得心烦气躁,气血翻腾。石鼓书院曾经有无数学子在这里修习儒教亚圣孟子之儒,如今虽然湮灭百年,即便浩然正气不再,但也绝不至于沦落为凶煞之地。
李易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点了点头道:“媚儿说的不错,这石鼓书院自从百年前被烧后,一直没人打理,该是杂草丛生,鸟兽横行才对,如今这书院杂草是有,可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一只鸟兽的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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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易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便要与苏媚原路退回,两人刚行得十余步,忽的一声冷喝传来: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跟踪于我等,倒省得了我等去找你。”
从前方的路口转出两道身影,正是那岳麓书院的莫不从、宁不平二人,二人手持宝剑,直指着李易苏媚,满脸的愤怒,方才说话的正是莫不从。
李易懒得与这两人争辩,暗暗戒备着拉着苏媚便欲过去,反正如今的石鼓书院凶煞无比,岳麓书院几人再如此的折腾下去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用不着自己去大动干戈。
苏媚可受不得这等气,反唇相讥道:“真是荒谬,这石鼓书院你等来得,我等便来不得么?我等光明正大的行走,总好过你们这这两个俗人偷偷摸摸,哼,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莫不从、宁不平一窒,一时间竟然找不道话语来回答苏媚,又听得苏媚称呼自己为“俗人”,分明便是在嘲笑自己昨天上午被江晚余、苏胖子接连摔出的事情,虽江晚余、苏胖子乃世外高人,可莫不从、宁不平亦是将此列为平生奇耻大辱的。
莫不从、宁不平气得暴跳如雷,骂道:“妖女竟敢嘲笑我等,休怪我等师兄弟手下无情,看剑!”
莫不从、宁不平二人一手将宝剑平举,一手捏了个剑诀,正对宝剑中央,大喝一声:“疾!”宝剑上登时浮现一片柔和的白光,伴随着一声尖锐长鸣猛然飞出,若毒蛇探信,直向着苏媚胸口射去。
两人使的乃是“中庸诀”,《中庸》乃是儒教四书之一,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孔老夫子将“中庸之道”(备注1)列为儒家学子的最高道德标准,曾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意即君子所为不偏不易,是符合中庸之道的,而小人则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