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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口中说舍不得吃下那些糕点,下手却毫不含糊,一口一个的吃起来。
赞美女子的容貌或许还有可能会被认为是登徒子,赞美女子的手艺那是万无一失……朱微颜闻得李易之言心中暗喜,原来这些糕点正是朱微颜自己所做,哪个女孩子不愿意别人来夸奖自己的?朱微颜有些谦虚的道:“李公子何出此言,糕点做出来不就是用来吃的么……”
却是见得李易正在狼吞虎咽,于是朱微颜只得硬生生的将自己的下半句话给截回去了,暗道李公子还真不与自己客气生分。
朱微颜乃是大家闺秀,平素极重礼节……李易在一位女孩子面前如此吃相是不大雅观的,可不知怎的,朱微颜全无那种感觉,反倒有点小窃喜。
“小道一天多时间没吃东西,差点就想着要去东海里捞鱼,还好小道忍住了。”李易心满意足,向着朱微颜感谢道。修真者在未冲破生死玄关之前,虽能吸收天地阴阳之气为用,可也不能完全替代食物,除了食用量小些与忍耐力强些外,与常人并无多大区别,李易昨日与敖冲大战消耗太多,一天下来自然饿的紧了。
“李公子若是想吃,我这里还有些的。”朱微颜微笑着道,说罢又要伸手去解开包袱。
“嗯,那倒不必了,小道暂时就先吃这么多了。”李易摆了摆手,阻止住朱微颜。问道:“朱姑娘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原本还有淡墨浅语两个丫鬟在一起,不过我让她们回去了。”朱微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了此行的来意,道:“其实小女子在此等候李公子,是为了与公子比试一番的。”
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家,大老远的从岳麓书院跑到东海边来吹海风,就是为了和自己比试一番?李易有些吃惊。然而李易很快就醒悟过来,想起朱微颜上次在石鼓书院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语的。
如今这个样子与修真界三大女新秀之一的朱微颜比试,结果是注定了的。李易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退给朱微颜。苦道:“朱姑娘,我下次买些糕点还你好么?咱们难得相见一回。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啊!
“噗嗤……”见得李易样子,朱微颜忍不住掩嘴轻笑。只似在东海边幽幽盛开的一朵芙蓉花,霎时间春回大地。朱微颜有些娇嗔道:“我又没有拿糕点来收买你和我比试,是比自己要吃的,再说糕点都被你吃脏了,还给我做什么?”
才说完,朱微颜突觉有些脸红:自己怎么就这语气说话了。顿了顿,朱微颜正色道:“我们是点到即止的比试,什么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伤和气啊。”
“如此说来,朱姑娘是真要和小道比试了。”李易皱着眉头。道:“却不知朱姑娘要怎么比,文比还是武比?”
被人上门挑战了,不应战说不过去。传出去了会被整个修真界鄙视的。故李易问朱微颜是文比还是武比,文比的话就早点比了,省得多事。武比的话李易却是要重新与朱微颜约定一个日子。毕竟一次比试,不仅关乎个人的名声,还关乎着师门的荣誉。
“李公子文武兼修,本领高强。小女子是十分佩服的。上次在衡山已经见识过了李公子的文采斐然,所以这次小女子想与李公子进行武比。”朱微颜怀抱着九霄环佩。道:“不过这次比试不同,小女子想要下些赌注。”
下些赌注?李易一愣。李易还以为朱微颜找自己比试,是为了帮岳麓书院争回上次君不器落败的面子,那倒是可以理解的,没想到朱微颜还要下赌注,朱微颜是好赌的人么?
李易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朱微颜一番,道:“不知小道身上有什么好处,能让朱姑娘如此看重?”
这话问得……朱微颜被李易瞧得面上发红,咬了咬嘴唇理清头绪,对李易的话语故作不听,反而问道:“李公子上次是否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石鼓书院的朱陵洞天内,取得了那浩然正气阵的阵法图。”
原来是这事,李易顿时恍然大悟,上次在衡山南岳大庙中,自己便听得岳麓书院一行人对话,朱微颜君不器等人是为了石鼓书院的浩然正气阵而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岳麓书院还是不死心。
如此一想,李易的话语中便有了几分冷漠,也不回答朱微颜的问题,只道:“相传石鼓书院的浩然正气阵乃是修真界四大阵法之一,却不知朱姑娘从岳麓书院带来了什么价码。”
我输了你要浩然正气阵,那我赢了你给什么?
李易语气的变化,朱微颜如何听不出来?这让向来志趣高洁的朱微颜不禁有些黯然,不过朱微颜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听得李易话语后,朱微颜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上次在石鼓书院中朱微颜是见过李易与君不器大战的,对李易修为高低了解得差不多,自认武比的话应该可以取胜李易,再加上当时急着躲避未婚夫董文标的“见面”,所以朱微颜也没想得太多。
可李易说得不错,既然是下赌注的比试,不管结局如何,总不能只要李易一个人下赌注吧。
浩然正气阵何等宝贝?乃是百年前儒教第一大派石鼓书院的护院大阵,如今偌大一个修真界也只有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可以相比。岳麓书院如果有这等宝贝的话,哪里还用如此麻烦的派人去石鼓书院。
“小女子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做赌注。”朱微颜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鼓足勇气对李易道:“如果李公子赢了小女子,小女子日后为奴为婢。但凭李公子驱使如何?”
这却是以自己一生的幸福在做赌注了,说这话时,朱微颜只觉得自己的脸儿都在发烫。
“岳麓书院尊崇程朱理学,女子需讲那‘三从四德’。”然而李易并不领情,毫不犹豫的回绝了朱微颜,道:“朱姑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生还能自己做主么?”
三从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容、妇言、妇功。”朱微颜如今已和嵩阳书院董文标定亲,就算自己要与李易为奴为婢,又如何向嵩阳书院交待?
李易的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匕首,直接狠狠的插进了朱微颜的胸口。让朱微颜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一丝勇气瞬息破碎,朱微颜俏脸刹那间变得煞白,粉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娇炫欲滴。
朱微颜纤纤十指捂住自己的心口,似不胜其间的痛苦,强忍着泪珠望着李易道:“那依李公子之言,该当如何?”
见得朱微颜如此表情,李易心下恻然,为着自己话语中的不留情面暗生愧疚之心。以朱微颜的性子,能说出那些话儿,是多大的牺牲?朱微颜也是迫不得已才有此举。况且朱微颜以比试打赌的方法来获取浩然正气阵阵法图,并无冒犯得罪自己之处。比起那些偷蒙拐骗,坑杀掳虐者更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人生在世,最难消受的不是美人恩,而是美人泪啊!
“朱姑娘,给小道三个月的时间怎么样?实不相瞒。小道身受重伤,需要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复原。”朱微颜泪眼汪汪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李易叹息一声,声音放得柔软,道:“至于赌注么?小道一时间也想不到,真到了比试那天再说吧。”
“李公子受伤了么,要三个月才能好?”朱微颜听得李易之言,抬起头来向着李易凝神探查过去,这时才发现李易确实周身气机流转不畅,朱微颜顿时有着几分郝然,道:“如此却是小女子唐突了。”
“李公子这是要回云山派么?”顿了顿,朱微颜问道:“怎么不见李公子师妹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