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迎亲的队伍队伍从宫门口排起,竟是长得一眼望不到头,这一路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范斯年骑着那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比之寻常更是多了几分英气,器宇轩昂,俊逸不凡,惹得那些道路两旁看热闹的女子个个脸颊泛红,恨不能自己才是那花轿中的新娘。
绵阳公主的送亲队伍更是气势非凡,但就她所乘坐的那架凤辇来说,除了没有皇后和太皇太后专用的凤凰金顶之外,其余的细节完全是按在大周国最高规格来打造,整个框架以紫檀木做芯,外面细细地贴上了金箔,再配上那精雕细琢的凤舞九天图案,真真是奢华到了极致,亦是由此可看出,朱梓骁对朱盈月的宠爱程度,这般风光的大嫁,恐怕比之当年的太子妃陈清灵,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驸马府离皇宫并不太远,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驸马府的门口,这里看热闹的人更是多,路的两旁早已被围观的百姓占满,俱是争前恐后地观看着这一举国盛事,若不是有禁卫军开路,恐怕连迎亲队伍都很难挤进来了。
范斯年伸手矫健地跳下马来,将朱盈月从凤辇中迎出,两人紧紧握着手,慢慢地走进了驸马府。围观的百姓群中,几个身着灰衣的男子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这一对璧人,见他二人进了驸马府,也是身形一闪,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驸马府中,婆娑的丝竹见鼓噪声声喜乐,悠扬的长笛吹奏出公主大婚的笛音,笙箫绕梁,丝竹不歇,被邀请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俱是大周国极其显贵之人,其中亦不乏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那燕王朱凌裕亦是坐在上手,含笑看着这一对新人,而坐在他身边的朱祁钰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微微低着头,并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在喜婆的引导之下,范斯年与朱盈月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郝蓉坐在那高堂的位置,满脸含笑地接受着范斯年与朱盈月的跪拜,看着这一对璧人,眼眶中隐隐含着泪光。
随着喜婆一声响亮的“送入洞房!”范斯年牵着朱盈月的手往洞房走去。
洞房之中。早已有许多女眷等候,郝琉璃与范萱儿亦在其中,郝琉璃今日其实本是不想过来的,因为她知晓来了之后定是会碰上那朱祁钰,但那范斯年怎么说都是她的表哥,范家又缺少女眷,她若推脱不来,怕是会让那范家与郝家生出嫌隙。再者母亲也是希望她来的,她自是猜到的母亲的用意,不过是想让自己与那范萱儿多亲近些。虽然她原先是最看不上郝蓉母子三人的,但现在人家今时不同往日了,范斯年成了驸马,对郝东成来说也是一个助力,两家这亲戚的情谊,自然是不能断了的。
郝琉璃正想着,那范斯年与朱盈月已经到了洞房,众人见他二人相携而来,俱是笑吟吟地到门口将二人迎了进来,等朱盈月坐到了床榻之上。便催促着范斯年赶紧掀喜帕。
范斯年微笑地拿起那杆如意称,将那喜帕轻轻一撩,便对上了朱盈月水一样的眸子,凤冠上的流苏随着女子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那脸庞更是妩媚娇艳,范斯年有一刹那的怔愣。白皙的脸颊上亦是泛起一抹红晕。
郝琉璃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深情相望的二人,嘴角却是泛起一抹冷笑,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姐,那个曾经傻傻爱着眼前这个男子,甚至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大姐,却最终还是被眼前这个看似深情的男人抛弃,当年他是否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姐姐的呢,但在情谊与权力之间,他选择的始终是后者啊,当初是这样,现如今亦不也是一样的吗,若对方不是公主,他还会露出这般深情不悔的眼神吗?
屋中的众女眷夸赞了她两人一会儿,那范斯年便要出去招待宾客了,她们这些个女眷们也要出去饮宴,郝琉璃也跟着众人离开了。
外头的大厅里,宾客们相互寒暄,推杯换盏,范斯年带着温和的笑容,游走在众宾客中,面上一派春风得意,敬酒敬到朱凌裕所在的那一桌时,立即十分恭敬地与他说道:“王爷大驾光临,斯年甚是惶恐。”
朱凌裕也很是给面子地站起了身来,面带笑容地拍了拍范斯年的肩膀说道:“绵阳的大婚,本王自然是要来的,驸马果真是一表人才啊,与绵阳也是郎才女貌啊,本王也听皇上多次夸奖过驸马,说你是国之栋才,往后可更要好好辅佐皇上呢。”
“王爷谬赞了,斯年惭愧,定是不会辜负王爷和皇上的期望的。”范斯年低着头,态度谦卑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