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对胤祚名字的事想来也是听说了,却似是充耳不闻一般,依旧的一个月里有十天留宿在永和宫,另十天留宿在翊坤宫,余下的雨露均沾。
每日检查皇子们的功课也极为用心,尤其是对太子,更是极为上心,渐渐的,宫里传来传去的也就不传了,只是有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里,谁也不。
秀儿对胤祚更加谨慎上心,他身边的人梳理了一回又一回,不光是祖宗三代,连亲朋故旧都要查,也经常把他身边的嬷嬷找来谈心,一是问六阿哥如何,二是问嬷嬷们家里如何,事事想在前头,轻易不出言苛责,嬷嬷们也她的心思,心里也明白的身家前程,全看六阿哥日后能不能得好,六阿哥别说登上大宝,以皇上对六阿哥的宠爱,日后做个亲王之类的,她们也是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完颜嬷嬷更是主动提起六阿哥已然五岁了,他的生日又大,最晚来年怕也是要进学了,他身边的人小主要早做打算了。”
秀儿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长远,我这里事多,只觉得孩子小,谁一眨间之间就这般大了。”
“奴婢儿女不在身边,六阿哥就是奴婢的命根子,闲来无事,不想这些事又有哪些事可想。”
秀儿心中一动,“你那孩儿今年可有八岁了?”
“回小主的话,我那孽帐今年已满八岁。”
“你若是舍得,不如让他来给胤祚做哈哈珠子,这样你们母子也好常常相见。”
“这是他的造化,奴婢只怕他顽皮。教主子学坏。”
“我瞧你行事规矩严整,孩儿想必也不是那些个不知进退的,你奶过胤祚,你那孩子跟胤祚,自也要比旁人亲厚些……”
“别的奴婢不敢说,要说对主子忠心。我那孩儿还是懂的。只要主子不嫌弃,奴婢这就捎信回家,让他们好好教导他预备着进宫。”
“嗯。”
秀儿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对六个哈哈珠子,甚至六个谙达都有了谱。暗地里都着人打听备用了,乌雅家更是出力不少,早就把名单递到了宫里。只是到时候略作删减罢了。
到了这天,敬事房的人来传旨,皇上掀了德妃娘娘的牌子。秀儿打扮收拾了,往乾清宫去了。
此时还没出正月,宫里仍然是一片过年的景象,康熙的乾清宫虽素淡些,却是新添了不少喜气的装饰,秀儿自然是熟门熟路的,见过了礼之后。康熙拉着她的手到了里间,因觉得她的手有些凉。摸摸她的衣裳,“手这般的凉。”
“妾出来的时候觉得不冷,就没带手捂子,等觉得冷了却也快到乾清宫了。”秀儿笑道,“倒是皇上,今天脸色有些不好。”她摸摸皇上的脸,只觉得缺了些血色。
“朕刚才跟他们生了场气,怕是因此脸上才不好吧。”康熙道,他这人向来少跟宫妃讲朝政的事,他能说生了气,已经是不把秀儿当外人了。
“皇上,妾念书给胤祚听,只记得有一句话叫治大国如烹小鲜,哪有炒菜的时候跟那些青菜生气的,皇上您莫要事事太走心了,谁不听话就不用谁,天下这么大,自有听话的。”
康熙笑了,“你这是拿朕当胤祚哄了。”他搂着秀儿道,“朕也跟那些人生气不值得,只是他们拿着库银当家的银子用,一个个盆满钵满,朕要用银子,倒一个个的说没钱了。”
秀儿别的没看过,雍正王朝是看过的,对收缴库银这事印象挺深刻的,原来库银的事在康熙二十三年已经有端倪了,“这事儿妾就不懂了,妾还以为国库的银子除了皇上,无人能动呢。”
康熙点了点头,“世人都似你这般想,都以为那库银只听凭朕一人,怎知内里详情,总之要拟出个章程来,堵住口子。”他又道,“别说那些个恼人的事了,朕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喜事?”
“朕已经让钦天监算过了,你与阿灵阿的喜期定下来了,四月二十八是上上大吉之日,你以为如何?”
“皇上说是好日子,自是好日子。”秀儿说罢叹了口气,“唉,灵儿都嫁人了,妾也老了。”
“你啊,离老远得很。”康熙捏捏她的脸颊,只觉得皮滑肉嫩的,“你到底是慢慢养了。”
秀儿摸摸的脸,“荣太医说妾内里还是虚,只是劝着我不许我补,说药补不如食补。”
“嗯,荣太医颇有些见识。”康熙对荣太医的医术也是非常信任的,“听说买了间铺面房,和荣家老太爷合股开药铺?”
“皇上连这样的事都?”
康熙笑了笑,是有人参奏宫妃与民争利,被他直接扔了,“你有了铺面房朕怎能不知,宫里花销大,你有些进项也是好的。”秀儿不似别的宫妃有嫁妆,她还要顾着娘家,没生财的门路成。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到了晚膳时分康熙和秀儿一起回了永和宫,胤祚施了礼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搂着皇阿玛的大腿不放,“皇阿玛!”
康熙摸摸胤祚的头发,“胤祚快过生日了,你记得吗不跳字。
胤祚点了点头,“是二月初五的生日,还差七天了就过生日了。”
康熙牵了胤祚的手进屋,到了西梢间坐下,把胤祚抱到了膝头,“胤祚过生日想要?”
“想要大马!”胤祚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哥哥们都有马,也要。”
康熙摸了摸胤祚的小辫,胤祚今个扎着小辫,辫梢上缀三个金镶玉猴,三只猴子或卧、或跳或站憨态可掬极为可爱,“大马是不成的。”胤祚的小脸一下子揪到了一起。“小马倒是可商量。”
“小马是不是能长成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