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过树梢,不知何时下起的雨越来越大,雨水房檐上的瓦当不停地往下滴着雨水,端午时扎得防虫的棚子也被淋得透湿...…
“凤锦”喘着气,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最后一回听雨了,她本以为已然死过两次,再不会怕第三次,可是这第三回……她是真得怕了......光是闭目回忆自己的那些尖叫求饶,还有冬梅冷冰冰的眼神就够她不寒而栗,冬梅说她有几十样刑具,可她只“见识”了两样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把事情招了大半......只是大半而已……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阴暗着,甚至有些享受自己受这样的折磨,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的身体...…她最大的秘密她是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冬梅听着她讲九尾狐画中仙之类的话,只是冷冷一笑,“这位姑奶奶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出身,我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荒郊野店住过,闹鬼的房子更不知道睡过多少,自小就知道,这人比鬼吓人,至于精怪神仙......你说你是画中仙,你为何现下不拿一道雷劈死了我,反而要使只动舌头呢?”冬梅说罢从她的那个箱子里拿出了一把扁嘴的钳子,“你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吗?”
“凤锦”摇了摇头,“我本体受了伤,现下法力尽失......”
“继续编啊......你若真是画中仙,我倒要看看将你这舌头拔出来……能不能变成一片儿纸……”
“冬梅!”拔舌......拔掉了舌她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冬梅,你下去吧。”冬梅抬起头只见穿着件大红寝衣的德妃娘娘,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
“主子,她满嘴尽是疯话,奴才要好好的......”
“都出去。”
冬梅不敢再多说,放下手里的钳子,福了一福带着两个小宫女离了这间屋子。
秀儿捡了屋里唯一的椅子坐了下来,拿帕子扫了扫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听着人都走远了,这才笑了“我竟不知原来是你回来了.……墨“凤锦”觉得有人往她的肚子里揣了一块冰一样,整个人从里往外冷得直打寒颤,她原来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讲得所谓气势迫人是什么意思,冬梅方才对她动了那么多的刑,都没有德妃坐在她面前让她从心里往外的怕,“是……是我……”
“没想到你回来了,我也没想到你编了那一套神神鬼鬼的故事,骗了那么多人......”
“我只需要说出她们后来的命运就行了,四爷做事太狠了,对你也一样……”
“你指得是原来的四爷吧。”
“原来的四爷没有额娘的帮助就走到了那一步现在他有了你的帮助,更是如鱼得水,可是.……我让至少三个他的强敌知道了他,那三个人为了保命,也会要他的命。
秀儿笑了,“你还是不懂所谓的争斗会有多惨烈,你以为你不说出那些话,那三个人就不会要他的命吗?也许梁九功不会......可依着你的说法,原来他的下场是很惨的……”她想了想又道,“你为何害了额尔珠又拿出了解药?”
“纽祜禄氏本来是想要拿毒药害你额尔珠只是误拾了而已.……她死了又有什么用,你只会更狠辣,我救活了她却会在宫里通行无阻,我甚至与太后……”
“可惜还未曾等你得了太后的宠信,事情就发了。”
“你果然够厉害!”
“不止是我厉害,皇上现下也知道你包藏着祸心,只是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皇上不是已然清楚了吗?你们找着了毒经,皇上头一个疑心的就是纽祜禄......鳌拜将义女嫁进了宫,又怎么能没有防备,可惜咱们的继后娘娘太软弱了又真心喜欢上了康熙手里拿着珍宝,却只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毒死了承佑……”
“毒经太皇太后也有她未何未曾怀疑纽祜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个要问她自己......”
秀儿问清楚了这些,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有件为难的事。”
“我若是现下杀了你,你会不会再转世成我不认识的人......”秀儿微微笑了一下,“此事实在让我为难得紧。”
“你......你说皇上已经知道我了,你不怕他疑心你杀人灭口?”